不解契(527)
夜雪焕只得将那条饱受摧残的小臂揽过来,隔着纱布轻轻抚摩,替他减轻疼痛,一边低声斥道:“现在才知道疼。”
蓝祈撇了撇嘴,脸颊在他颈窝里磨蹭着,闭着眼睛懒懒道:“我只想要你一个人疼我,你都不在了,谁还会管我疼不疼?”
夜雪焕语结,蓝祈如今越来越会戳他心窝子了,一戳就是一个血窟窿。
偏偏蓝祈还在继续嘀嘀咕咕,蹬鼻子上脸地耍小脾气,“你可记得我说过的,你敢不疼我、不要我,我就死在你怀里。”
“胡说什么。”夜雪焕神色一冷,随即又软了态度,柔声哄道,“是我不好,乖,不闹脾气了。”
“谁闹脾气了。”蓝祈哼哼唧唧,“是你自己说的,要我为你喜为你忧,为你哭为你笑,为你生为你……”
夜雪焕咬住他的唇瓣,面不改色道:“我反悔了。”
蓝祈又哼了一声,“堂堂荣亲王,说话如同放……唔……”
夜雪焕又堵了他的嘴,舌尖惩罚一般钻进口腔里刮了一圈,细细品尝他口中残留的野果甜汁,直把人亲得呼吸不稳才放开。看到蓝祈迷蒙又湿润的眼神,终于觉得扳回了一局,得意笑道:“我的小王妃,嘴里这么甜,就莫要说脏话了。”
蓝祈扁着嘴不说话,耳尖泛了点潮红。夜雪焕看得喜欢,凑上去啄了一口,听到蓝祈轻咛出声,一时克制不住,收紧手臂,沿着侧颈一点点向下。
蓝祈失血过多,体温一直上不去,温温凉凉,透着一股子甜香,拢在斗篷里就更是馥郁,勾得夜雪焕心痒难耐,上上下下地亲吻吸嘬,恨不得将那苍白单薄的肌肤全都吮成粉红色。
松散的衣襟早已挡不住温软的春光,胸前一点粉嫩的花苞悄然绽放,很快遭到采撷;蓝祈敏感地颤了一下,软绵绵地求饶:“容采,别……我冷……”
夜雪焕这才回神,暗骂自己禽兽,忙给他理好衣襟,拿斗篷裹严实。
蓝祈的左臂还被他捧在手里,方才一紧张,手指捏了他一把,虽不见得多用力,但也明显有感觉。
他心头一动,指甲在蓝祈左手拇指指腹上轻掐一下,见他本能地缩了缩,又挨个将其余手指都掐过,确认都有知觉,再让他握住自己的手,用力捏紧。
蓝祈只用了两分力就蹙眉喊疼,夜雪焕却松了口气,“总算这条胳膊还没废。”
顿了顿,又笑道:“便是废了也无妨,谁家王妃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。我家王妃若是愿意,脚都可以不用沾地,想去哪里我都抱着你,好不好?”
“嗯。”蓝祈似乎也并不在意自己这条手臂,倦意上涌,半睡半醒地嘟哝,“想回家……”
“……好,抱你回家。”
夜雪焕心头又甜又苦,轻轻抚着他的脸颊,在耳畔低低安慰,“乖宝贝,你快点好起来……我们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第116章 世外
说是要早日回去,却又谈何容易。
蓝祈根本无法自行站立,一日里要昏睡七八个时辰,都是蛇眠带来的后遗症。夜雪焕无微不至地照顾着,每日早晚出去打水觅食,偶尔掏个鸟窝,但蓝祈坚决不让他再蒸什么蛋羹了,直接放水里煮了剥壳吃都还能下口一些。
趁着蓝祈精神好一些时,两人互相交换了一点已知的信息。
夜雪焕将山谷中的情况大致与蓝祈说了,蓝祈也基本认同他的看法,慢慢回忆道:“我不是很会水,那日也只是尽量屏息浮在水面上,并不知道水流最终冲到了哪里。但现在想来,那些尸俑的行为好像确实是想留住我们——或者准确说,是想留住我,让我走水路到这里来。”
夜雪焕蹙眉道:“因为你拿着那朵玉花?”
蓝祈摇头道:“不,应该是因为契蛊。”
夜雪焕也摇头,“若真是因为契蛊,尸俑就应该只拦你一个。”
蓝祈沉默片刻,猜测道:“是因为师姐在每个人身上附了血蛊,沾染了异血的气息,尸俑无从判别,所以只有最开始时有亲兵受到攻击。后来她先离开,它们的目标就明确了。”
他抬眼看着夜雪焕,“我当时已经上了悬桥,它们发现拦不住我了,才开始主动攻击你。伤了我的契主,我就绝无可能离开。”
这话倒说得那些尸俑有多机智一样,夜雪焕听得不大舒坦,但也并未反驳。
“地宫底部很可能有地下河,棺椁沉入水中,河水从灵殿向上倒灌,整个机制是独立于皇陵的机关阵枢的。地宫主体与外面的忘川河应该有水道相连,从高度上算,差不多是在宣政殿那一层,所以理论上是冲不走多少尸俑的,便是有也会被沉重的兵甲拖在水底,或是干脆被水流撕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