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色楼+番外(66)
徐微浓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蝼蚁一般,眸光阴冷。
林策上前扣住她的手。
“走吧。”
徐微浓和林策一步一步离开大牢。
牢外,陈静初就隐没在黑暗之中,看着牢内已然半疯半魔的殷朝。
她眼底没有半分神色,冰冷漠然的不像她。
若可以重新来过,我只求你我再不相见。
你不再是我青春里的少年郎。
她转身,身上的是一袭她三年前便制好的裙子,裙子明艳的不像她现在的样子,充满了阳光与骄傲。
殷朝看着她的背影,抬手想要去抓。
却怎么也抓不到。
蓦然,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。
外面阳光明媚,牢内却阴湿寒冷。
牢中,再无活人。
.
这一晚,京都之内,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翌日,天晴了,京都恢复了往日的繁茂,不见半分昨夜的痕迹,似乎那就是一场梦,一场斩断所有恩恩怨怨的梦。
欧阳语嫣走到欧阳府,偌大的宅子早已废弃,她推开沉重的门,向深处走去,树林之后,是一处祖母曾守着的佛堂。
她抬步走进去。
佛像面前,欧阳林曾跪在那里,静静的闭着眼睛。
“父亲。”
跪坐着的人静默了一会。
“我以为你不会再愿意叫我父亲。”声音里满是悲凉与沧桑。
欧阳语嫣顿了顿。
“您虽做错了事,但您依旧是我的父亲。我完成了祖母的心愿,我把您带回家了,但是,祖母却回不来了。”
“殷朝已经死了。他的罪状罗列了有几十条,先帝中毒,水患灾荒之时扣押粮草,拖延时间不给边疆战士支援,策划浓儿落水,谋划夺权篡位……安插朝中党羽桩桩件件都是他所为,给母亲和祖母下药的也是他,想要在牢中杀死您的也是他……您不过是一个弃子而已,一个没有用的弃子,借您之手杀了浓儿的棋子。”
“语嫣今天来只不过是想问两个问题,您为什么要虐待那些孩子呢?您让人动手的时候,究竟有没有想过…”她的声音近乎哽咽。“有没有想过那支箭如果浓儿没有挡下,正中的会是我的心门…您从前一直都宠着我,只是那一刻,才知道是您策划了那件事之后,我一直在想,您到底爱不爱我?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您的女儿……”
欧阳林曾叹了口气。
“我算到了徐微浓会替你挡箭。”
欧阳语嫣忽然笑了。
“让您赌注的筹码就是我跟浓儿之间的感情,对吗?”
欧阳语嫣抹掉眼泪。
“宇盛很好,母亲很好,我也很好。您…保重。”
从此朝堂大变,从此京都再无欧阳一家,从此欧阳语嫣,更名——
杨语嫣。
……
萧王府内。
林策依旧一袭浅蓝衫,煮着茶,一旁,徐微浓无聊的躺在他身上,怀里抱着一只胖乎乎的白猫,看着徐安桉和殷辰练字。
“阿澈,我渴了。”
“再等片刻。”
“噢。阿澈,你最近有什么计划吗?”
徐微浓清楚,林策心里对她重新活过来是有疑惑的,只是林策爱她,所以就算她不说,他也不会强求,正是因为林策无条件的爱,那些电视剧小说里上演的女主病危狠心和男主分手的戏她不想演,不愿意演,她知道,就算她闹一通,最后的结局一定会是他一直守着他的。
他们可以同甘共苦,共同面对的。
徐微浓可以把这十年当成余生的一辈子来过,和他成婚生子…然后离开。
只是一想到最后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,她心总会疼。
林策看着茶:“没有。”
徐微浓:???姐要的婚礼呢?白亲了?白醉了?白死了一回?
不是说了聘礼正在准备吗?
徐微浓一个激灵坐了起来,看了还在认真煮着茶的林策一眼,站起来走到两个小萝卜头中间,抢过徐安桉的笔,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——流氓!
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在耍流氓!
说完就跑了出去,她要气死了!
徐安桉:……
殷辰:……
林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,站起来看向她写的两个大字,又笑着摇了摇头。
别着急,浓浓。
徐微浓刚从萧王府出来,白然赶忙跟在身后。
“小姐,你们是吵架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白然:……
“小姐,明明有……”
徐微浓:……
“哦对了,小姐…安王殿下要见您。”
徐微浓一顿,恢复了沉静。
这京都之内,尔虞我诈,朝堂之争,唯独殷轩不在之内,他懂,他明白,但他选择了置身事外,所有人除了拥护他的人似乎都放过了他。
殷朝并没有把他当做对手,殷则亦是,赐他“安”王,本就是让他一生平安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