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成了全员的白月光(72)
就在此时,厚重的木门推开,其中一个高级别人物出现在了南姝眼前。
酒店版型大众的蓝色金鱼纹浴衣,也被穿得有种独特的贵气,得益于优越的身高,将宽松的布料撑得有了几分风度。
大咧咧地坐在南姝身边,傅惊野环手靠在温热的木墙上,有些疲倦地闭上眼,“真巧。”
双眼皮拖出一条沟壑,走势上挑,眼周色素沉淀本就偏褐色,在桑拿室的背光处,更像是与眼底青黑相融。
南姝隔开一段距离,十分明确了不欢迎的信息。
“校园卡可以追踪位置。”
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话,隔了一会,傅惊野隙开一条眼缝,无神地望着对面。
“看起来心情还不错。”
“一般,你呢,你心情应该不坏吧。”南姝同样疲倦地合着眼,声音起伏不大,“毕竟你所希望看到的,都如期而至了。”
“不如做个交易吧。”傅惊野好像突发奇想,“你可以不在乎谣言,陆星盏总不会不在乎。现在你能求的,只有我了。”
南姝嘴角讽刺,“我的从前就这么不堪入目,丑陋到甚至要恳求你来抹去?”
傅惊野手撑了过来,拨开南姝濡汗的鬓发,“那倒也不是,你那不堪入目的从前我就能接受。可惜你执意要跟自己过不去,非要选陆星盏,那我也只能放你去撞他这座南墙。”
音调在南姝耳边再次压低后,那不知真假的温柔蛊惑忽然退去了伪装。
“接近陆星盏,不就是为了想调查你养母的死因,何必这么麻烦,我能给你一切。”温热的掌心扣住了南姝的头,那声音好似咬着她的耳廓,“前提是,你要肯付出同等的代价。“
木勺哐当一声滑倒在地上,盆中的水淋了一地,木板上飞快地冒出一缕白烟。
南姝推开傅惊野,站在他的身前,薄薄一片影覆着嘴角弧度阴险的男人。
“很少看你这个样子,这是被我说中了?”
傅惊野显然不知道,作为“高等级人物”之一,南姝如今没有理由不憎恨他。
室内暖热,南姝只觉得内心冰冷,一簇簇蓝色的火苗燃在天寒地冻里,悲伤的情绪变成肆意张狂的刀锋,她闷闷笑了几声,抬眸冷峭。
“谁说我接近陆星盏是为了我那个倒霉的养母?你我都是在阴暗里待久了的人,十分懂得光热的诱惑,好不容易能有人拉我一把,我为什么还要选择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。“
傅惊野眯起眼,揣测着南姝,晦暗不明。
“陆星盏,就是你的光?你以为他能救你?”
南姝的睁大的眼里满是憧憬,展示出来的更像一种狂热的野心。
却更无人知道深处的悲伤。
“不然呢,你一个自身都难保的人怎么救别人。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,自己的事情都查不出来,又怎么能声称能给我一切。你只是想拉我和你一起困在深渊,成为你的提线木偶,任你玩弄,永无出头之日。”
傅惊野的眼神终于变了。
南姝再一次地踩入了他的雷点——他久久无法明白的真相,终年脱身不得的仇恨泥潭。
午夜梦回时的噩梦飞快闪过,刺激着他灵魂深处的心魔。
刀刀入肉的动作,鲜血染红的衬衫,抛下丈夫和孩子逃之夭夭的女人,车轮摩擦地板的剧烈声响,追着车尾撕心裂肺喊着妈妈的孩童……
仅有六岁的孩子,死里逃生以后,魇了三年才醒过来,从此之后他仿佛就不像他了——一只魔鬼,扭曲了作为人的内心。
正如南姝骂的那样,傅惊野不人不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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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姝的声音并不大,却是拳拳到肉。
“傅惊野,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,你几次三番地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?不过是你找不到负了你父亲的母亲,负了你哥哥的乔阳绘,所以找到像她们一样的我,把我当做她们来惩罚。这种找人替罪的行为能带给你多久的快意?“
傅惊野一言不发地盯着南姝,那样子像头带着杀气的狼。
几乎迅捷的,他捉住南姝的手腕,就像猛兽扑咬兔子的颈动脉,起身时,手臂揽住她的腰,望着她的眼睛却无半点旖旎可言。
“这么做,你委屈了?”
呼吸缠绵间,南姝冰封的双眼直视着戾气恒生的傅惊野,声音是柔和轻缓的。
“先不论委屈不委屈,我为你感到遗憾,你的母亲跟别人跑了,你的大嫂也抛下了你大哥。可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,我只喜欢陆星盏一个。”好像知道这一句话的威力,她傲慢地勾起唇角,“所以你找错人了。”
傅惊野眉宇折出一块阴翳,放在南姝腰间的手也紧紧裹成了拳头,铁块似地发着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