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成了全员的白月光(296)
即便是那个夜晚,陆星盏醉酒胡言乱语的挑衅,都让傅惊野吃醋了。
他记仇记到现在。
“我知道你想要和从前一刀两断。”
傅惊野一点点吻着庄藤耳后的那道浅浅红印,那是她作为南姝的记号,很浅,不易被人发现。
“可是请把我留在你的世界好么。”
庄藤没有回应傅惊野。
她望着对面轻轻被风雨鼓动的厚重窗帘。
手按在他的胸膛,那里有他的伤疤,有他的体温,有他的心跳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庄藤闭上了眼睛,任由自己陷入了傅惊野的怀中,感受着他游走的吻,身体陌生的电流感,柔软地裙纱被搓揉被推开。
杜松子的味道依旧很好闻,在她死的时候,存在于口息间最后一缕空气中,让她走得十分安心。
傅惊野曾经很讨厌傅时暮对乔阳绘的痴情和卑微,但如今,他终于活成了傅时暮的样子。
可惜有一点大家还是看错了。
就连庄藤也看错了。
奶茶店里傅惊野看上去那样沉稳冷淡,她以为他学会了徐徐图之,步步为营,然而他还是从前的他。
直接,强势,没有道理,不通商量。
真正想要什么,便不会有什么耐心。
台灯被晃到地上,彻底断了电,室内变得昏暗。
临时用来挂衣服的架子哐地落到地上,布料散落凌乱成冗杂地一堆,层层叠叠,交交错错。
雨声忽然被放大,也或许是落得更密集了,击打着雨棚,压着梢头,樱花的枝干摇摇晃晃,花瓣在地面积得越来越多。
好像有一根手指,伸进了她隐秘的心房,撬开了她尘封的感情。
她想要阻止,却已经来不及,伸出的手悬停,那缠缠绵绵的甜蜜绕过她,飞了出去。
就好像是重读一本许久没看过的书,每一寸心情都被放大。
炎热的桑拿室里,傅惊野踹开门将她抱出去,蓝色浴衣上金鱼的图案很漂亮。
盐小池初冬积雪,溢出浴缸的水,跳到窗台上的小猫咪,她咬在牙齿上的小勺子,大理石柜台冰凉的温度。
司丽坦满园的月光,绿水白莲凉亭,醉玉颓山,柔情软语,光阴与旧梦,每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。
就好像庄藤终于感受到,傅惊野对她的爱,轰轰烈烈,又复杂难言。
他在最防备的年纪,承认了对她的爱。
在最爱她的时候,又被她撒手抛下。
六年前在那棵樱花树下,南姝选择跌进傅惊野的怀中,那一刻,傅惊野突然放弃了所有的恨与债,只向她讨往后的真心。从此决定忘了她的欺骗,忘了她的算计,要和她相爱,不管不顾,不计后果。
可傅惊野以为的重新开始,对于南姝而言却是告别。
傅惊野对南姝的爱,太复杂了。
他遭受的所有伤痛,麻木,惊惶……此刻都在他俯身的亲吻里。
庄藤闭着眼睛,在与他的吻里,静静地倾听着这些他从未表达过的东西。被这汹涌的情·潮卷入,淹没在旋涡中。
巨浪打得她抓不住任何东西,只一次次拧紧了他的衣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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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之后过了两日,庄藤来到东北林区偏远山村的精神病院里。
她伪装成一个烧伤患者,脸上缠满了绷带。
这件事庄藤很早就打算要做了。
那天熊希告诉了庄藤三件事情。
其中一件,就是这家精神病院。
“想杀你的人,就藏在这里,你想要今后好好活着,就必须要弄清楚这到底里面有什么。我不是核心成员,并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,姐姐,我对你真的已经很好了,接下来只能你自己去看看了。”
熊希的话能不能信,有待考证,但有一点他说得很对。
要想活,就要杀人,杀掉那些想杀她的人,她就能活了。
庄藤现在不是南姝,南姝是早死的命她认,但如今既然重活一世,就决不能死。
否则她太没面子了。
庄藤是想自己偷偷做这件事的,庄佳玲倒是好骗,房间里放了个智能音响,识别到庄佳玲的声音就会自动播放庄藤提前录好的。
但傅惊野很棘手。
这个人是一刻没看到她都要发疯的。
那晚傅惊野来找庄藤,庄藤千方百计刺激他,为的就是不想让他察觉到她的动机,参与到此事之中。
但终究是没能把傅惊野赶走。
幸好后来有了一些转机。
那日清晨,傅惊野眷念地从背后抱住庄藤,鼻尖蹭了两下她的耳垂,他好像很开心,以为她算是答应他了,于是再次问,“我们离开潼城吧,去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方,带上你的家人,再也不回来了。我们重新开始。”
庄藤终于不再装睡,“我要考虑三天,这三天,不要来找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