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成了全员的白月光(188)
南姝远远地站在后面看她,过了一会,转身走了。
没敢回家,陆月白灰溜溜地钻进了一个旅馆。
她买了药,咬着床单,涂抹伤口。
陆月白不敢让大人知道自己的伤口,否则她不知道如何解释。
痛得几乎麻木下,她慢慢记起一些事情。
邮轮上的真心话大冒险,南姝轻描淡写地问陆月白,她休课去进修艺术的国家有哪些有趣的宗教,因为南姝发现了,陆月白根本没有去意大利,而是躲去了东南亚。那时的陆月白已经被折磨得整夜不敢合眼,四处花重金寻找能保护自己的神明。
陆月白不确定南姝到底知道多少,她又不敢去跟南姝对峙,于是整日都活在恐惧中。
一次次在南姝模棱两可的弦外之音中,饱受精神折磨,变成一只惊弓之鸟。
这就是南姝的计谋。
让她惶惶不可终日,让她深陷朝不保夕的威胁。
让她忍无可忍,因为心虚和害怕狗急跳墙,自己露出马脚。
自己中计了!
可分明意识到这一切的陆月白,却再一次陷入了死循环。
这次她在焦虑,南姝真的会杀自己吗?
今天她不像只是吓吓自己而已,如果不是乔云稚忽然出现,她说不定真得命丧于此。
可是如果贸然求救,抓了南姝,那秦贵娣的事情也将被牵连出去,自己无疑会身败名裂,为世人唾弃,余生也不会好过。
明明花了这么大力气才掩饰了一切,她不甘心就这么功亏一篑,到底要怎么办呢。
而且……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搞清楚。
当时自己处在恐慌中没能发觉,但现在回想起来,当时那些追杀自己人有些奇怪。
他们真的是人贩子吗?
自己真的倒霉碰巧遇上了坏人,还是其中隐含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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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些时候,潼城上空忽然浓云密布,灼热的太阳被浇灭的热度,一场暴雨骤然而至。
南姝从车里出来的时候,淋了雨。
傅惊野在落地窗前站着看猫吃饭。
磅礴雨幕里,什么也看不到。
烧灯续昼,空间紧缩,室内光芒冰冷,挺拔的青年站在白色浓雾前,脚边几株蓬勃阳刚的龙舌兰。
南姝在门口沉默了一会,然后走上去,从身后抱住他。
傅惊野很早就知道她回来了。
他握住腰前冰凉的小手,掌心的温度常年较高,干燥的热气无声地慰藉着冬天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。
耳边是淅沥沥的雨声,南姝闭上眼什么也没想,他们安静地待了好一会,外面的金叶矛梅被如绳檐雨打湿了一朵又一朵,连香树上的秋千在风里百无聊赖地晃荡,臭屁的小白猫使劲地舔着自己身上的毛毛。
“事情已经结束了。”
傅惊野拍了拍南姝的手背,走到旁边的房间,拿出一条毛巾,擦着少女湿漉漉的头发。
此刻的南姝好像一个刚找到家的小朋友,安安静静地把头低着。
找了这么久的真相,终于水落石出,南姝的心里面空荡荡的。
“傅惊野,我现在有点难受。”
南姝神色空空洞洞,牵住傅惊野的一根手指。
南姝像一道根本无解的谜题,大多时候都伪装得柔弱又天真,她擅长利用自己的脸蛋优势演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迷惑旁人,也不吝于撒娇卖乖花言巧语来排除异己。
于是她现在又用这种语气说话时,大抵没人再会轻信。
但傅惊野对此并无所谓。
他靠近她,手心揉揉她的头发。
“从一开始你就预料到今天了,答案与你所想应该也相差不多,然而你现在仍旧难以接受。这是因为你一直忙碌着追寻线索,却忘了承认她已经不在了。”
傅惊野轻轻拨动南姝额角的刘海。
“伤口的脓血剥出来,剩下的日子,你要开始慢慢地将它缝起来。小书,你又有新的事情要做了。”
没有人比傅惊野更懂失去至亲的痛苦,他久病成医,却十年了,也剥不干净自己的脓血。
南姝不知道傅惊野说得对不对,她点了点头,“嗯。”
连下了几天大雨后,潼城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,就迎来了大雪。
天气彻底冷了下来。
也结束了这一切的怪诞序幕,进入了真正的开场。
章宝歆失踪了。
在她失联后的第五天,同事终于报警,撬开了她教师公寓的门锁,并发现了惊人的一幕。
乔阳绘死时丢失的手机,还有东方瑛画出的刺绣图案。
跟随章宝歆的调查,警方不难发现,她多年前曾去过A国的小山村,重重迹象表明,章宝歆很有杀死乔阳绘的嫌疑。
一时间,章宝歆成为众矢之的,身负命案与纵火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