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养妻日常(重生)(96)
她那位好七哥的原话自然不是这样说的,非但如此,她还被灰头土脸地训了一顿,说是她视国家法度如无物,为了一点蝇头小利,便以他人命案详情作为交换讨好之物,实在是无半点心肝,读了书也不见明白事理,不如从此不读。
卢舜华被他训斥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根本没有还嘴的精力和胆气,后来还是央了母亲过来,将本意说明。
七哥本来就是极为孝顺的,听说母亲中意这位随国公府的娘子做他的继室夫人,才有些犹豫不决,因此便取了个折中的法子,正巧远志馆的女傅因为讲到律法,曾经相邀几回,顺水推舟答应了。
那本笔记他翻看了几页,觉得可以用来了解女郎们理解的水平,便要留下两日,以备参考。
她哪敢将这样的丢人事说给极有可能是自己未来七嫂的杨徽音,十一娘自问不是恶毒的小姑,还是很盼着能和一个明事理的女子结成姑嫂,竭力将话说得好听一些。
男人哪有不爱容色的,只在表现与否罢了,徽音生得漂亮,人又聪慧,和七哥志趣相投,必定是个贤内助,她年岁相差这么多,七哥但凡对新婚妻子愧疚一些,将来由不得他不上心。
只是卢舜华到底很心虚,也不提要看杨徽音那只很可爱的鸳鸯猫了。
杨徽音不觉得白得了人家讲课授业和一个精巧笼子感到开心,只暗自觉得头痛,大理寺卿又不是不受娘子追捧的人物,她和人家见都没见过,却能劳动尊驾,必然是为了父母之命。
只是圣上的态度在先,这件令人苦恼的事情总不好去问皇帝,平白增添两人之间的烦恼,她都有些沉闷下去了,只道了一句谢,千叮咛万嘱咐,教她尽量早些将笔记拿回来,她还要看的。
宇文意知见卢舜华过来之后,杨徽音便有些不高兴了,她还指望杨徽音能带着自己这个滥竽充数的蒙混过关,自然关切:“瑟瑟,卢家的十一娘欺负你了?”
杨徽音心烦意乱,借口与她走远了一些,到僻静游廊处才相携坐下,闷闷道:“意知,你有过情郎吗?”
她们同岁,她只能与圣上一人接触,而宇文意知能接触到的男子比她更多,连直言相告的主意都是她出的,杨徽音见不到郑府里的李兰琼,就只能问一问她。
“有的呀,阿爷总说世家里规矩太多,纵然荣耀却也不甚快乐,他希望我能选个自己真正中意的郎君,”她悄悄道:“我前后寻了三四个呢,最开始觉得好,后来又都觉得不好,就与他们都一刀两断了。”
宇文一家的作风向来保留了纯朴粗犷,杨徽音对她能做出什么来都不觉得意外,而除却学识之外,她有许多事情都需要求助这个同岁的女郎。
“你也知道,我之前不是问过你们若是喜欢一个男子,该送些什么做贺礼么?”
这件事的后续她从不曾和别人说起,宇文意知后来也没问,她现在要说起的时候仍觉面热:“他后来是应了我的,但我阿爷他们却替我相看了别人家……”
她借口宫中事多,很少归家,好来逃避阿爷对她婚事的关怀,然而她正当妙龄,有些烦恼却不可避免:“我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了!”
宇文意知定定地看了她许久,将杨徽音看得都有些赧然的时候,终于忍俊不禁:“我还以为你面皮薄不敢问,又或是被人家拒了不敢说,这些时日不好意思探话,没想到你不声不响,倒是把事情做成了!”
杨徽音不肯说具体是哪一家的郎君,她也不去讨嫌惹人羞恼,只沉吟片刻:“瑟瑟,我记得你说他人不错的,难道是令严眼光太高,你担心选不上这乘龙快婿?”
“那倒不是,”杨徽音含羞,轻轻摇了摇头:“我和他才好没有多久呢,哪里就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了?”
这一点宇文意知很是理解她:“是得好好甄选,万一他有什么不好,你又已经不能脱身,岂不是把终身都误了?”
做情郎是一回事,嫁人又是另外一回事,情郎只要找的隐秘,对婚嫁的影响几乎等于没有,但议亲的事情叫别人知道,中间若是还有些不顺利,往后再寻另一家心里就有计较了。
宇文意知道:“他的家世既然配得上,等到你情愿,教他爷娘上门商议就好,随国公府要是与之无仇,想来令尊顶多心痛女儿,刁难几句也就罢了。”
她的阿爷还不至于敢拒绝天子,更不敢让太上皇和太后亲自登门,但是她并不是那么想要嫁人,“嫁人有什么好的,若是嫁人,便得与男子行周公之礼,我可不想那么痛,还想和他这样多相伴一些时候。”
皇帝虽然同她说并无与女郎相好的经验,然而无微不至的疼惜与略显青涩的相处,叫她很是心满意足,只想沉浸在现在的安适与欢乐,并不想立刻更进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