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书: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+番外(115)
话传到楚宁耳朵里已过了两日了,彼时她正窝沈时寒怀里翻看宣政殿呈过来的折子,听见宫人的回话愣了一下,然后默默将本来翻开的奏章又合了回去。
她低着头,抿唇笑道:“还是沈大人批吧,没得平白担了份罪名,不如干脆坐实了去。”
说得很有道理,只是她话里明晃晃的都是揶揄,分明是在拿他打趣。
沈时寒看着,出乎意料地没有辩驳。
太后彻底疯魇,消息传到未央宫,她已几日不曾展颜。
郁郁寡欢之下,人都瘦了一圈,本就苍白的脸颊瞧着更没了生气。
方院使说得没错,她的确是有心病,且无药可医。
唯有她自己想通走出来,而他能做的,只有陪伴在她身边而已。
然而到底是心疼,他垂眸看着她,伸手抚上她日渐消瘦的颊边,目光如水色温柔。
“看了这么久的奏章,陛下可是累了?要不歇一歇,先喝药吧。”
楚宁点了点头,宫人立马呈了药上来。
白玉碗中装着的是褐色的药汤,这是张知迁特制的补药。
便是装病也得装像些,汤药还是得一日三顿雷打不动地服下。
只是喝完药,楚宁眉头却皱得打成了结,忍不住嘟囔道:“张大人的药也太苦了,他是不是埋怨朕之前扣了他的俸禄,给这药里偷偷搁黄连了?”
正巧张知迁按例来请平安脉,一脚刚刚抬起将要跨门槛,就陡然听见这么一句。
脚下当即一趔趄,差点连人带药箱一起栽了进来。
楚宁瞧见,眉眼不由一弯,笑着打趣道:“张大人便是要给朕请安,也实在不必行此大礼的。”
张知迁:“………”
他现在不是应当因为背后说人长短被抓包,而感到羞愧难言吗?
难不成身为天子,脸皮便要比别人格外厚些?
当然,这话他不敢问出口。更何况,楚宁旁边还有个极护犊子的沈时寒。
以卵击石,张知迁做不出这样蠢的事。他只是不开心,连带着把脉都心不在焉。
不过本来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,楚宁现下的脉象孱弱不堪,便是换个人来把,也只能诊断出个弥留之际,命不久矣的结果。
把完脉,张知迁收起脉枕。
楚宁凑过身去问他,“朕听闻张大人的俸禄又被户部扣了,是怎么回事?”
张知迁极为怨念地看了她一眼,方才难过道:“方大人说,臣日常侍奉天子,竟连天子有恙都没能诊出,以致陛下心郁成疾,该罚。”
“本来是要将臣敕去副院使之职的,奏请的折子递到了中书省,被沈大人打了回来,这才扣了俸禄。”
他说的甚是委屈,若让他选,他是宁可不要这虚名也要选俸禄的。
毕竟,这太医院副院使的名头也不能当饭吃啊!
楚宁闻言默了一默,又按捺不住好奇问他,“扣了几月的?”
张知迁闻言都快哭了,委屈道:“两年!”
他伸手比了个二,又眼巴巴地看着楚宁问道:“陛下,您知道太医院副院使两年的俸禄是多少吗?”
楚宁摇了摇头,她是真的不知。
不过,从张知迁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可以料想得到,应该是很多的。
在楚宁这儿寻不到共情,张知迁又转过头去看正在批折子的沈时寒,“沈大人,要不你把贬谪下官的折子给允了吧,御医俸禄虽少,好歹还能落在手里啊!”
沈时寒对他这副财迷心窍的样子甚是无言,搁下手里的折子淡淡道:“张大人不是刚收的大理寺少卿的贿赂吗?”
张知迁也很无言,这是说的什么话,天子就在这儿呢,这么光明正大的说他收受贿赂真的好吗?
更何况,张知迁小声嘟囔道:“那才多少………”
沈时寒懒得理他,接着道:“还有礼部程侍郎,左司郎中韩寿,尚书右丞………”
张知迁越听越心惊,忙忙开口打断他,“下官知罪!下官错了!”
他又转头看向楚宁,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去,以头磕地,“陛下,臣知罪。”
认罪态度委实良好,然而楚宁压根不想放过他。
这丫果断的贪官啊!这要搁嘉庆年间就是下一个和珅了吧?
贪污腐败,官场大忌,必须修理。
楚宁想了想,言简意赅道:“两日内将所有收受的贿赂都返还回去。”
“是!臣遵旨。”
张知迁满腹委屈地走了,背影都显得落魄了不少,平白添出几分萧萧索索的意味来。
楚宁看着心下不忍,转过头问沈时寒,“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些?毕竟此番他是出了大力的,也算是个有功之臣。”
沈时寒没答,只朝她伸出手,轻轻道了一句,“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