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馆老板今天做中餐了吗(181)
两具身子靠得极近,彼此呼吸交缠,另一人又很是不安分。威尔默十分清醒,却像喝醉了似的,魂核烧得难耐。
他呼吸沉重,眸光几近嵌在霍利熏红的面颊,以及紧咬的下唇瓣上。
霍利的唇肉较为饱满,特别是下唇——水光沾湿它,牙尖刺陷它……威尔默眸光晦暗,不止一次艰难吞咽,缓解发涩的喉咙。
霍利亦像竭力忍耐着什么,眼神危险凶狠,看向威尔默宛若在看猎物。
门牙叼着的下唇也越咬越狠,威尔默怕他把嘴给弄坏,便伸出手,捂住对方嘴巴,制止他的行为。
顷刻之间,他中指被霍利衔住。
绿眸专注地望着他,真正似头野兽,叼玩唇下的猎物。
威尔默的脑中有根弦轰然断裂。
他倏地推开,撂下跌下沙发,一脸茫然的霍利,飞速收拾干净所有东西。
——从未有哪一刻,欲念如这般排山倒海朝他扑来。
冲动几欲离弦,往无法挽回的方向失控撞去。
煎熬到绝望,威尔默不理会坐地上瞪他的人。他压根不敢对视,担心自己再次陷入绿潭的漩涡当中。
霍利的情况也相差无几,他不会感受不到对方身体同样出现异样。
或许是酒的作用,鹿茸和山药容易使人“上火”,霍利制酒时曾提及过。
他一路扛着霍利进卧室,喘着粗气,撕掉又攀身上的黑毛玩意儿。
一到床上,霍利居然安分很多。看得出来,他已经在和困倦厮斗了。
威尔默无声无息地站旁边凝视一会儿。
他忽然欺身上去,将霍利压在双臂之间。确认对方睡熟,再把人翻个面。
金色的长卷发垂落黑发旁边,它们末梢交缠,而金色完完全全遮拢了墨黑,好似像硕大的羽翼。
羽翼此时并非用于翱翔,而是作成笼,将心悦之人困在其中。
一切对他的情感:不论见不见得了光的,如夜般吞噬、侵袭。
霍利常说我是黑夜,而他自己则是白昼。威尔默细细啄吻对方后颈,心想。
但可他曾知晓,白昼灼人,比黑夜还要可怖?
那是种炙热滚烫的光,肆无忌惮地燃尽所有人。信徒心向往之,即便明知会灼毁双目,也愿焚烧心魂,只追随于它。
亲吻、舔吮,威尔默克制着力道,在霍利的后颈皮肤绘上一块印渍。
之前霍利怨他抢酒,威尔默何尝不怨他?
为什么刚才有酒的影响,不是霍利清醒时候自发所为?
为何单他一人苦受煎熬,这人却可以酒醒后当作无事发生?
现在不仅无法浅尝辄止,欲望反而无止境地蔓延、扩大。
最终,威尔默叫醒自己,赤着眼,退出房间。
……
现实是残酷的。
事实上,不单单是威尔默忘不了。醒来之后头脑裂疼的霍利,想起一些片段,更加忘不掉。
他昨晚做了什么?
霍利抱着脑袋,坐在床上,生理和心理痛不欲生。
零零碎碎的片段跟玻璃渣似的,他只能捡起一些较为完整的碎片回忆,然后公开处刑给自己看。
他咂摸着威尔默的表情,品出点味儿,虽然不能确定是否真实。
那啥……其实、其实感觉还挺好的。
…………禽兽!
他大声唾弃自己。
这时候了还能嘚瑟?都差点把人兔子给一口吞了!
霍利陷入无边的自我厌弃。若威尔默没有心上人,他也许此时会好受些。
去一趟暗窟,他家骷髅就捎回来个喜欢的人。后槽牙痒痒,霍利咬牙切齿,暗忖该怎么烹了那个占据威尔默感情的人。
不,负罪感的来源更多是身份。他以长辈自居,老牛吃嫩草就够可恶了。
该死,他骂道。为什么感情会变质……影响食物变质的因素有水分、酶、PH值……去他的,停一停,干吗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难不成他还得日常注意把感情拎出来晾晾?
思绪变成一匹脱缰的野马狂奔乱撞,霍利直挺挺倒回床上,打算暂时宕机一阵。
正事不容他逃避,大清早,光明教会再度递信,叫他做好准备:声明将于午时正式开始调查念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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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何贵族一方压迫太紧,否则恰如霍利所想,光明教廷根本不打算做调查:拖至风浪刮到天穹,漠视念华究竟要怎样垮塌。
诉求之声感染整个上层圈子,伊西多原本包括在内。
是的,原本。
不知道是先祖显灵,抑或神的指示,第三天,伊西多整个人像患上癔病,神经质地慌张。
吃饭令他心慌、走路使他紧张;就连说话也是结结巴巴,语不达意,仿佛紧绷到极致,悬在崩溃的边缘。
他被一只无形的手扯住头——脑袋在说:“再等等看,否则太过轻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