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哭？”

桑喻被迫抬头看着他，表情完全藏不住。

霍厌看着她的脸，漆黑的眸子细细的在她脸上审视了一会儿，

“嗯，确实没哭。”

他嗓音很温和，带着点习惯性的颗粒沙哑的感觉，视线盯着她的脸，语调很淡，

“就是眼睛有点红。”

“你……”桑喻原本还好，这样被他一说，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，委屈也藏不住了。

霍厌微怔，神色蹙了蹙，眼底闪过一丝情绪，伸手擦掉她眼角滚下来的泪水。

男人粗粝的指腹带着点摩擦的燥热抚过眼角位置。

桑喻有些生气，一把抬手打开他。

她动作很快，力气也没怎么注意，啪嗒一声拍打在他的手背上。

力度有些重，冷白的手背一下子就红了一块。

霍厌也不恼，只低眸扫了一眼，眉梢微微抬了抬，看着桑喻，

“生气了？”

桑喻不说话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。

她的鞋子还是霍厌早上的时候给她穿的，鞋带系的丑丑的，她看着上面的死结，越想越有些生气。

臭霍厌！鞋带都不会系呜呜呜，系成这样她晚上的时候怎么脱嘛！~

还有！

自己都表白了，他什么意思！

是打算装傻吗？

呜呜呜，好丢脸，她还是女孩子，先表白，居然就这样！

桑喻想着越来越委屈，恨不得跳起来直接跟他打一架算了！

霍厌没有说话，只视线落在桑喻身上，女孩微微低着头，修长白净的脖颈露出来，细微的晨光下还可以看得清上面很细小的绒毛。

他喉结微微滚了下，嗓音有些沙哑，

“桑喻。”

他开口叫她的名字。

桑喻不理他，埋头盯着他系的丑鞋带。

“桑喻。”

霍厌继续叫她的名字。

桑喻还是不理他。

“抬头。”霍厌声音很平静，眸子微微眯了眯，直接伸手扣住桑喻的肩膀，抬起她的下巴。

桑喻脸上有些泪津津的，但眸子却依旧乌润润的，像是被洗过一般，饱含着点怒气。

倒不像是因为生气哭了，而是纯粹的因为生理性的泪水。

“干嘛！”桑喻下巴被他掐着，抬手又想打开他的手。

霍厌英俊锋利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，抬手扣住她的手腕，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看。

“你看什么啊。”桑喻觉得又丢脸又失落。

他都不回应自己，还看自己，看看看，有什么好看？

“看你。”

霍厌直接开口。

桑喻怔了下，没有想到他突然这样说。

霍厌视线落在她脸上，表情依旧是一贯的淡漠，但眼神却难得有些深，

“桑喻。”

他声音有些哑，

“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？”

桑喻讨厌他这样说话，皱眉不回答他。

霍厌掐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了几分，再一次重复，

'桑喻，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？'

桑喻忍不了似的，终于抬眼有些凶巴巴的瞪他。

霍厌看着她这副表情，像是被惹怒的小猫儿似的，有些想笑，但却笑出不出来。

她不会知道她的爱对他意味着什么。

所以他从来都不想唐突。

桑喻生气的盯着他看了会儿，像是败下阵来似的，终于妥协开口，

“你说你是谁？”

“你是霍厌啊。”

她皱眉看着他，似乎并不理解他为什么一直这样问，

“你是我认识的霍厌，是我喜欢的霍厌，是我想在一起一辈子的霍厌，你还会是……”

她说的很认真，目光也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。

霍厌望着跟前的女孩，喉结滚动了两下，没有再让她说下去，直接弯下腰，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。

桑喻怔住，整个人一下僵硬住。

这是他们真正第一次意义上的接吻，

是她的初吻。

霍厌吻的很小心，她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，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。

终于得到了自己的宝藏，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，不敢去亵渎。

很短暂的一瞬。

霍厌松开她。

桑喻整个人还是懵逼的状态，只感觉脑袋里嗡嗡的有些发懵。

霍厌看着她，喉结滚了下，抬手摸了下她的脸，指腹擦过她的唇瓣。

桑喻眨了下眼睛，

“霍厌……你……”

霍厌看着她，“嗯。”

他只有一个字，但一切已经明晰。

桑喻心里像是一瞬间有烟花炸开，眼底一片亮晶晶的看着他。

“那你是我男朋友了？”

霍厌纹丝未动，依旧看她，抬手撩开她耳边微微垂下来的发丝，“嗯。”

“那我是你女朋友了？”桑喻唇角扬起，又傻傻的补充了一句，

霍厌笑了下，低眸看着她，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