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劳累?”
丁芳痛苦又懊悔:“两个孩子越来越大了,家里需要的地方也越来越多。所以我们想着把阁楼给整理出来,也就能多几个房间。”
“我原本想着叫人过来做这些事,可宏哲却不愿意花这个钱。宏哲虽然很满意现在的生活,可还是被其他人恶意揣测给伤了心。他总是想要证明自己是有用的,所以总是一手包办家里的事。”
“别人老说他是吃软饭的,可我比谁都清楚,他每天绝不比我轻松。”
“你很理解你的先生。”
丁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,酸涩又甜蜜:
“他更理解我,如果是其他男人,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实现我的梦想。每天不用围着孩子灶台,这都是因为有他在背后支持我的缘故。”
“我们在各自的正确位置上,这样的关系让我们感到很舒服,但是其他人却并不这么看。我以为只是不被人理解,自己过好小日子就行,不需要管别人怎么想,没想到却因此变成了杀死自己丈夫的嫌疑犯!”
“凭什么!?”
丁芳眼中充满了不服和怒气,双眸凌厉。
“难道女子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吗?我明明比很多男人都要优秀,我的店铺已经能够在法租界立足,有很多社会名流会到我的店铺里定制西装洋裙。这是很多男人都没法做到的,可我做到了!难道也不能证明我的能力吗?!我们明明日子过得好好的,他们凭什么说三道四!”
丁芳发泄着自己的不满,她已经压抑太久了,现在丈夫离世还在悲痛中,又被人因此误解,就彻底爆发了出来。
说完整个人虚脱地瘫在地上,放声痛哭着。
白向墨和齐铭对视一眼,都深深叹了一口气,静静地站在一旁。
白向墨看丁芳情绪逐渐稳定,道:“不管你们的关系是什么样的,这样的怀疑和调查都是必要的。在众多杀人案中,熟人作案的比例是要远远高于陌生人的。不管凶手是不是你,这是必然会走的流程。”
“可他明明是病逝。”
“光看表面很难检查出来,医生有时候也会出错,必须要经过解剖验尸才能确定。”
丁芳猛地抬头:“解剖?!”
齐铭劝道:“丁夫人,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,让我们查清楚包先生的真正死因。也只有这样,才能彻底摆脱你的嫌疑吗,我想你也不希望今后你的两个孩子会被人指指点点吧?”
丁芳原本一听就想拒绝,死者为大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,可听到孩子她又犹豫了。
齐铭见她动摇又道:“您的丈夫突然死去,如果不查明真相,就不能杜绝危险。如果是突发疾病还罢了,如果是其他原因呢?你先生经常跟两个孩子在一起。”
丁芳一听这话,顿时觉得浑身发凉。
“你们要怎么解剖?我的丈夫到时候会不会面目全非?你还会把他还给我吗?”
白向墨保证道:“验尸结束我们就会将你的丈夫归还给你,你再看到他的时候,我保证他已经恢复原样。”
丁芳闭上眼,最终点头道:“好。”
白向墨将包宏哲的尸体带回殡仪馆,齐铭则前往小舟和小梅家中,询问当天发生的事。
此时的解剖室已经基本完工,连无影灯都已经安装好了。
“你确定要站在一旁观看吗?这并不是令人愉快的画面。”白向墨问道。
丁芳咬咬牙:“是。”
白向墨并不急着开始,而是找了一把椅子,还将林宛如叫了过来。
“娘,麻烦你在外面等着,如果这位夫人不适,你就把她带回休息室。”
林宛如却跟着走进了解剖室:“我也进来吧。”
白向墨哭笑不得:“娘,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。”
“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好怕的,你一个人总得有人搭把手。”
白向墨劝说无果,只能让两人留下,并叮嘱如果有不适立刻出去,不要硬撑。
白向墨将包宏哲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,刚脱完就看到包宏哲的右侧大腿上有一道明显的瘀痕,并且有明显肿胀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
丁芳摇了摇头,这道瘀痕她之前帮包宏哲换上寿衣的时候就看到了。
作为一个妻子,丈夫受了伤都不知道,这让丁芳感到非常的愧疚。
“我这段时间非常的忙碌,陆先生给我找了个大单子,所以每天都是早出晚归。他一直说家里很好,不让我操心。”
说着,丁芳的眼眶又红了起来。
白向墨微微皱眉:“他什么时候开始整理阁楼的?”
“他离世的前两天。”
“这两天你都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