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向墨的心猛地抽了抽,他忘了这个世界和原来有很大不同。
即使没有证据,只要有权势的人认为他有罪,他依然能被送上断头台。
“我离开的时候,张家并没有起火。”
“这只能说明你拥有一名同伙。”
“理由。”白向墨挪了一下被压得麻木的半边身体,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“如果已经拥有杀死她的能力,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找个人去毁尸灭迹。这增加了被人发现的成本,多一个人知道也多一份危险。”
“时间差,这样你就拥有了不在场证明。”
白向墨笑了,望着身上的伤:“这得是多愚蠢的想法?”
男人嘴角微微勾起,非常诚恳地建议:
“你现在承认,好歹能死得痛快点。”
“我没有杀人。”白向墨重申,“如果你们能够认真勘察现场,进行验尸解剖,四处走访调查,就能证明我的清白。
可如果你们只为了交差,没有经过调查就把我给定罪了,那么真正的凶手就会逍遥法外,以后很可能还有第二个甚至更多的受害者!”
“你对自己很有信心。”
“因为我没有做过。”白向墨坦然地对上男人的审视目光:
“曾经的我确实喜欢过张同学,但是我在她拒绝之后就没有再骚扰过她。”
男人上下打量他,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厚脸皮地说出这样的话。
“我这段时间确实经常出现在她家附近,但是我并没有做什么。学校关闭,我的前途不明,我心中烦躁才会想过来看看张同学,我一直只是远远看着。”
时局动荡,圣约翰大学宣布关闭。
虽然神学院和医学院依然在授课,可还是给学生们造成极大的冲击,对未来非常地惶恐。
圣约翰大学这几年因为‘立案’和‘国旗事件’被弄得焦头烂额,前途本就不明朗,现在又宣布关闭,让人深感前途灰暗。
曾经的白向墨把这条路当成唯一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,现在闹成这样,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心中的烦闷无处疏解,只有看到心爱的姑娘,才能让沉重的心情稍稍好转。
张家公馆附近环境优美安静,没有满街的乞丐流浪儿,大家衣着光鲜,这样的美好让从前的白向墨好似能暂时忘却凡尘纷扰。
哪怕只是在这里走几圈,也能带给白向墨片刻平静。
“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,爱而求不得,然后杀之,这是大多人都会相信的动机。”
大晚上不睡觉,跑别人家附近晃荡,这样的举动无疑增加了嫌疑。
“那我怎么进屋杀了她?那高高的栅栏,我很难翻越,那个时间段张家佣人们还在活动。”
“狗洞。”
“狗洞?”白向墨诧异,完全没想到那样漂亮的洋房别墅还有狗洞。
男人好心解释:“有人故意挖的,被掩盖得很好。”
“一楼有佣人,张同学的房间在二楼,想要不被发现的进屋,只有从窗户爬上去。如果张家大宅没有全被烧毁,应该能够在墙上找到蛛丝马迹。”
“墙上并没有攀爬的痕迹,不过地上有布匹燃烧的灰烬。”
“布匹灰烬?”白向墨微微皱眉,“屋子里找到类似飞爪钩的东西吗?”
“没有。”
白向墨疑惑,没有飞爪钩也就无法通过绳子攀爬而上。
除非有人从窗户扔下绳子,将绳子绑在重物上。
这些灰烬只能证明了凶手从窗户爬出逃跑,依然不知道是怎么进入的。
“张同学是怎么死的?”白向墨希望从死因里找到一些线索。
男人顿了顿:“大概是烧死的吧。”
“大概?”
白向墨不自觉拔高音,职业习惯让他难以忍受这样的词汇。
男人平静解释:“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,难以查证。”
“生前烧死和死后焚尸有很大差别,尸表损伤严重,内脏往往还能保留较好,可以通过解剖检验,你们没有让法医进行解剖检验吗?”
“法医?”
白向墨这才反应过来,现在华国司法机构还没有法医师一席。要等到几年后,司法部法医研究所招收的第一届研究员学习班结束,正式颁发法医师证书,才正式拥有法医师的名称。
“类似于旧时的仵作。”
男人点了点头,问:“生前烧死和死后焚尸有什么差别?”
“气管、大支气管内能见到烟灰、炭末沉着,生前烧死在胃里也能看到炭末,死后烧死则不会有,因为死后没有生活反应,也就无法通过呼吸将它们带入身体。还有血液变化、颅脑变化等,生前烧死和死后焚尸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。”
白向墨直勾勾地望着男人,语气算不得上友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