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看着付坤，眼里藏着一壶平静的水。

越平静，反而越波涛汹涌的。

手指轻轻点几下一边的椅背 , 扭头扫一眼墙角瑟瑟发抖的几个omega。

“看起来确实没有人性, 可是你妈就有人性？”

“亏你还穿着这身制服。”付坤冷嗤。

“你闭嘴！！”声音提高不少。

空旷的地下室回荡着男人的声音, 带着情绪外泄的愤怒。

他突然低着头, 看着自己胸口的徽章, 眼神是未见过的温柔。

“我带着它，它会原谅我的，我除了这件事, 没有一件对不起它。”

“哼…”付坤还是哼，他手慢慢摸进自己的口袋，他是无法理解男人的想法的。

摸到冰冷的金属制品，攥紧。

“你干什么？”旁边的几个人发现了付坤的动作。

“找我来做什么？”付坤没理会几个人, 眼睛依旧死死盯着男人的脸。

“我能被利用到什么？”

“测试。”男人开口。

“看看你是怎么分化的。”

他停下敲打着椅背的动作。

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付坤身上, 尽管知道自己的希望有多渺茫, 可是自己面前就只摆着着这一个。

不试试怎么知道。

“简直荒谬。”付坤评论。

周围浮动的信息素气味躁动难耐，低语慢慢传出来:“救救我…”

一个omega的声音, 就在这个时候, 付坤几步上前, 手从口袋里抽出来。

一拳狠狠往男人脸上挥。

在他靠近的那刻, 对方意识到什么, 侧头躲过去，接着反手也是一拳，骨子里自带着的攻击力。

付坤眼尾扫到飞快扑过来的几个人, 抬手格挡住对方的攻击, 在男人收手的那刻, 伸手揪住对方的手腕，往后用力一带。

对方扑过来的同时指关节上带着的指虎就冲着付坤的下巴。

两个从台阶上摔下来，付坤另一只手侧过抵在对方刺过来的手腕，顺着力稍微侧翻身体，缓冲力道，砸在地面的那刻，几道身影接着扑过来。

付坤手插进口袋里，飞快起身，膝盖压在男人胸口，匕首死死抵在对方的大动脉。

“来！动啊！！”付坤抬头看过去。

自己的侧脸下巴还是火辣辣的，估计还是被对方划着了。

表情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，是真的生气了。

几个扑过来的男人瞬间停下脚步。

被扑倒的男人胸口被压住，狼狈的发丝从头顶垂下来，凌乱地搭在面前。

他怔愣片刻，突然就笑起来，咯咯咯的低哑男音从喉咙深处吐出来，滚在地上。

“可以啊……”

如果手有空闲估计得鼓掌。

“之前学过格斗？”

付坤没看他，扭头扫一眼角落的几个omega。

“正门。”开口问。

角落躲着的几个瑟瑟发抖着，被突然的问话，偷偷看过来。

眼瞳收缩几下，迅速低头，连连地摇。

“不…不知道。我们不知道。”

付坤闭着眼，安静地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，奈何情绪压根就是压不住。

“瞪个屁。”刀口往下压。

“真以为不敢动你？”

刀子压着脆弱的肌肤，压出一道血痕。

“走不走的？大门在哪？”付坤声音加大不少，他冷冷看着几个低着脑袋的omega。

安静好久后，其中一个慢慢抬手，指了楼上一下。

“上…上面……”

指尖朝着上面。

就在此时，楼上传来一声巨响，接着就是一队接着一队涌进来的警察，其中有举着枪的，女警官跟在后头，看到付坤压着的人后愣了好久。

抿着唇没说话。

“都别动！！”

场面混乱，男人侧开视线，恰好对视上女人的目光，他也顿了片刻，飞速扭头，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。

“……是他袭击警察…你们抓我做什么？”突然被从地上拎起来，背着手拷上手铐，男人瞪着眼睛。

付坤收回匕首，又揣进口袋里，他自然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来的，眉毛微微拧着。

自己到底是欠对方一个人情了。

“为什么？”付坤烦躁的开口，“人证都在你辩解有屁用？”

插着兜跟着要往车上去，就在出门时，他看见站在门口的少年，恶狠狠地瞪着被拷着手腕的男人。

那个一直为那个“小北”讨说法的omega。

付坤晃过去。

“抓到了。”他开口，算是替时烊回复的。

“所以是他？”少年看付坤的脸。

“我恨不得杀了他。”再次开口，眼睛却红了。

付坤没接话。

他蹲在车边，把玩着刚刚别的警官递到他手里的手机，屏幕摔得稀碎，偏偏还性能极好的没有死机。

屏幕亮出幽蓝的光，他划到消息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