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是她的亲生儿子把自己杀害的……

听说……

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愈发□□裸, 把人扒光了晾在青天白日里。

“早上已经准备完了。”付坤甩下一句话就掀开帘子出的门。

没一会儿那边就跟了出来, 付坤拐进一条死胡同, 靠着一边的墙面，挑眉看着两个人。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你不记得我了吗？？”

熟悉的台词熟悉的配方, 熟悉的味道。

“不记得了。”付坤毫不犹豫。

“……”

安静了好久, 妇女嘴边的话打了个来回又咽回肚子里, 似乎在改变策略。

“嗯…那个……我可是你小姨妈啊？你忘了？”

“忘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话再次被硬生生截断, 付坤理所当然地瞧着两人。

“有什么事, 直接说，问的话我估计你们一辈子也问不出来什么。”

妇女和男人对视一眼，舔了舔干燥裂皮的唇:“你妈妈走的时候是不是给你留了一笔钱……”

“没有。”付坤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, 他清楚的记得似乎从昨天到早上简单的葬礼结束后, 没有任何一个电话打过来, 手机里所连带着的感情都一并沉溺下去。

“你怎么这样！！”妇女实在没料到面前高高瘦瘦的少年是个硬茬，脸色瞬间就沉下来。

“我起码也是你小姨，你妈妈不会一分钱都不给我们的……小小年纪，你野心倒不小？贪那么多？”

付坤没说话，他掏掏耳朵，站直了身子，“首先，请你们搞搞清楚现在我们之间的处境。”

“其次…别给我打什么感情牌，从昨天出事，到今早群里就传开我妈去了的事，你们偏偏就卡着葬礼办完了来我打工的店里？”

“最后…你们可以找到我打工的地方，我不相信你们会不知道我家里的处境…没有就是没有……或者。”

顿一下，抬腿慢悠悠晃过去:“你们其实是看着我还未成年赶过来接替我妈的义务的？”

话一落下，付坤的表情彻底冷下来，他冷哼一声，从对方的脸上看见了什么叫做变戏法。

原来人类的面部表情可以那么丰富？

他看见对方从讨好变的愈发愤怒，最后的表情糊在脸上，各自都在说着各自的怒意。

“你别不识好歹！！！”

“你爸不是回来了？他不是要接你回去住？你爸就没给你留什么钱？？”

妇女彻底被激怒，完全口不择言了。

“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要来白拿钱？”付坤开口。

呦吼…白拿主义迈？

“我们…我们……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参加你妈的葬礼的好嘛！！”妇女彻底被绕进去。

付坤懒得和对方打太极，挥挥手，“没钱。我还得打工，你们想要就去问那个男的要。”

转身从两人旁边擦过去，头也没回。

“付坤！！你个没良心的！！你忘了你小时候小姨对你有多好？！！”

“付坤！！！！”

“…就是你害死你妈的！！！我要去警察局告你，告你谋杀！！”

付坤朝后挥手:“我他妈怕死了…再不去我可就要躲起来了……”

晃进店里的时候，老板娘多看了他一眼，什么也没说，就把手里的餐盘递给付坤。

“赶紧给三桌端出去…”

和平时没什么两样。

付坤把外套脱下来，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边的竹椅里。

“好。”

他端着菜碟给各个桌子上的人上菜，忽略他们脸上各色的神情，在间隙吃了一碟老板娘自己拌的面，卤味十足，加了好几片的肉和一整个卤蛋鸡腿。

这些不在言语里表达出来的安慰付坤都感受到了，其实对于之前的那些事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，现在单单就觉得复杂，情绪的复杂，一切都很复杂……

时烊下午去学校的时候，付坤已经撑在桌面睡着了，吊扇吹起头顶的一小撮呆毛，随着风一摆一摆的。

少年露出来的肌肤冷白，指尖曲着搭在桌面，轻轻的点着。

周遭都是淡淡的薄荷味，没有那股子甜腻腻的大白兔甜味。

时烊身上穿着一件刚换上的白衬衣，领口的扣子系在了最顶点，遮住小巧的喉结，天气闷热，他看起来却格外清爽。

走到后排，坐在付坤旁边，安安静静地掏出书本来看。

似乎教室里慢慢都安静下来，到了午休时间，呼吸声起起伏伏，时烊撑着额头在思考面前的一道数学题，突然旁边的人动了一小下，慢慢抬起脸来。

额前的碎发被睡塌了大半，看着迷迷糊糊的，似乎还在辨认人，眯着眼睛，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
“啊？”时烊扭头看着付坤，突然就眯眼睛笑起来，“我在写作业啊…还没上课呢……再睡会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