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7章 北疆战乱

秦岩没有回答温似锦的问题，而是闷闷地问道，“如果赵大夫娶了别人为妻，他还是芸芸姐的赵大夫吗？”

温似锦沉默了片刻，轻声道，“是，他一直都是。”

没人会相信那样坚定不移的情会变质，但成熟的人都应该明白，让赵允升孤苦无依大半生，实在是太残忍了。

“只要他心底不忘记芸芸姐，就好了吧。”秦岩喃喃，眼底突然泛起了泪光，“四姐，你是赞同赵大夫娶妻的，对不对。”

温似锦表情一顿，“我只是不希望赵允升一辈子都孤单寂寞，凄冷余生。”

“可，为什么你要劝我，要我想明白呢？”秦岩语气越来越低，“是因为我配不上赵大夫吗？”

也是，她只是一介孤女，皇后娘娘身边的大丫鬟罢了。

周佳沅却是郡主，背后还站着一整个周家。

她怎么能，配得上赵允升这样龙表凤姿的好儿郎。

秦岩越想越难受，晶莹剔透的泪水，像珍珠一样滑落。

温似锦长叹了口气。

“秦岩，你钻牛角尖了。”她平静解释，“我不让你肖想，是因为你乃故人。”

在东店子巷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，以至于看到那时熟悉的人，就会忍不住回想起那段过去。

她尚且如此，更何况赵允升。

再加上，秦岩与顾芸芸有着师徒的情份，若是僭越了身份，恐遭赵家人所不齿。

肖想师傅的夫君，本就是一桩罪名。

再看周佳沅，与东店子巷毫无关联，与顾芸芸也没有干系，背后又站着周家，若真是嫁了赵允升，起码不会让他总是忆起过去，伤感怀缅，更不会被赵家所欺侮。

“所以，我们之间是永远隔着天谴的，他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，唯独不能是我。”至此，秦岩终于大彻大悟。

曾经美好的时光，竟成为了他们最大的阻隔。

两相比较，竟还不如赵允升对她无意这条解释来的宽心。

“原来如此，原来如此。”

秦岩大笑三声，“四姐，人的欲望果真可怕，他若始终不曾娶妻，我便坚定地认为，我们可以不在一起，我可以不去肖想他。但他一旦流露出娶妻意图，我便开始埋怨，为何不能是我。”

“其实至始至终都是我的欲望在作祟，我与他隔着过去，便是鹊鸟也无法连上。”

所爱隔山海，山海皆不平。

“是秦岩肖想了，是秦岩不该，是秦岩做梦了。”

大笑过后，秦岩冷静沉默，比从前更像凝冷的刀锋。

她抬起头，看着温似锦，轻声道，“四姐，这次出征，我想随身保护皇上。”

保护是假，离开是真。

温似锦心底不舍，但她知道，秦岩是雄鹰，已经困在深宫多时，不该再盘旋下去。

黑夜沉沉，她眼底晶莹，嘴角却微微上翘，“去吧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，你会知道，所谓情爱，不过是生命中极少的部分。”

这个是世界上，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值得认真对待。

五月中旬，随着前线一封战报，帝王再次御驾亲征。

只是比起上次的大张旗鼓，这一次，帝王走得悄无声息，只带了秦岩，燕一，燕二，以及五百禁卫军。

为了掩盖他的踪迹，温似锦还故意往外散布长隆帝的讯息，同时与赵允升连手，秘密组织人手往前线运送火铳。

这是王朝目前最大的依仗，决不能被敌人知晓，因此保密工作就十分重要。

首先，京城世家不能提供人手，禁卫军和锦衣卫也不能提供人手。

找镖局倒是可以，但赵允升认为，普通镖局实在是无法信赖。

基于这种情况，温似锦干脆让温记和珍馐阁的人合力运输，表面上还要装出是在运送食材，由小顺和周弘宇两个东奔西跑过的带头，既保证了人手的信赖，又保证了运输。

与此同时。

楚阳郡内。

许久不见的李文宣坐在长椅上，双眼微闭，神情疲惫。

二皇子站在他身畔，神情有些苦闷，好大会子才问道，“表哥，为什么要回来拿了楚阳郡，你不是说，这可能是长隆帝使的空城计吗。”

李文宣睁开眼，双目放空，几近呢喃，“是，是有可能。”

“那为什么还要拿下楚阳郡，咱不是明知有坑还要走下去嘛。”二皇子急了，“撤退，撤退，赶紧全都撤退。”

说着转身就要冲出帐篷。

李文宣叫住了他，“但我们可以将计就计。”

二皇子撩帘子的手一顿，不解回头，“如何将计就计？”

“就是假装入计，实际上我们是诱饵，等的就是敌军过来围剿我们。”李文宣长叹了口气，“如今，安亲王和我们所有剩下的大军都在楚阳郡了，只等着大军围剿，将我们捉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