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了我哥篡位了(穿书)(213)
京城的秋夜,温度已经很低了。
这一夜, 顾安被一桶冰水泼到头上,硬生生被冻醒了, 他哆嗦着睁眼,发现自己并不在天牢里,好像是皇宫内的某个宫殿里。
他的手脚被捆绑得死死的,身边是同样被束缚着的他的皇后谢氏,以及嫡子顾宜修。
两人同样被冰水泼醒, 若非嘴巴被封住, 他们估计要尖叫起来。
母子二人对上视线, 皆是敢怒不敢言。
顾安看了他们一眼,漠然地将视线转开。
事到如今, 局势全无翻转的可能,这对母子与他而言已经完全没有用处了, 多看他们一眼, 心里只会泛起厌恶。
若不是他们, 他怎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?
他们三人的面前是供台与香炉, 摆着两个木质牌位, 上面写着镇南王与镇南王妃的名讳。
显而易见是顾寒崧为了方便祭拜父母,才将牌位随身携带。
八名威武雄壮的士兵镇守在一旁, 面目颇为凶神恶煞。
顾安悄悄回头看去, 见到宫殿大门处伫立着顾寒崧深色的剪影, 他似乎在低头与人说着话,看那身形,应该是同样一身戎装的顾烟杪。
他真的是被这对兄妹俩骗得惨烈!
表面上一个赛一个的纯真无邪,结果一个比一个心狠恶毒。
宫殿大门离得太远,顾安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,只见到顾烟杪面目失望地摇摇头,而顾寒崧并未说话,只是叹口气,将目光望向远处。
寒风阵阵,吹起他们的衣摆,无端地显出一丝萧瑟来。
顾安还想再看,却被士兵一脚狠狠揣在了背上,呵斥道:“老实点!少东张西望!”
他吃痛,怒从心起,却在对上士兵熊一样伟岸的身形与眼神后,情不自禁地瑟缩一下,默默转回视线,不吱声了。
顾寒崧这才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,与顾烟杪一道朝殿内走来。
他的神情非常淡漠,负手而立,好似不再有什么能够入他的眼了,他朝亲卫点点头,吩咐道:“让他们给父王母妃磕头,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下,一下都不能少。”
顾安一家三口仿佛听到天下最滑稽的事情。
让他们给镇南王夫妻俩磕头?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他们来得痛快!
这比让他们直接暴毙还要折辱他们。
仿佛是知道他们必然心不甘情不愿,亲卫们走上前去,非常麻利地拎起他们三人摆好位置,而后直接挥刀朝他们膝盖腘窝处一划拉!
——鲜血乍迸,三人跪得整齐划一。
前几日,被软禁已久的谢氏得知皇宫已破的时候,竟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。
她谢家倒台,儿子一个死了一个活不成,自己也行尸走肉般……既然如此,京城就活该被破,她不好,这天下谁人都别好过!
甚至都到这时候了,她还想起年前自己还在强迫顾烟杪给她磕头,却被她找理由糊弄了过去,早知如此,当时无论如何都该让她吃点苦头。
不过,她很快就没有力气去想东想西了。
亲卫蒲扇似的大手抓着她的发髻,一下又一下地强迫她在牌位面前磕响头,循序渐进的咚咚声让她脑瓜子嗡嗡的,头晕脑胀,破皮的额头流下粘稠的血液,糊住了她的双眼。
不知过了多久——他们已经完全没有时间观念了,顾寒崧喊停的时候,三人一个头八个大,耳朵已经耳鸣到几乎听不见声音了。
只见顾寒崧挥了挥手,几位太医信步而来,开始给他们医治额头上磕头磕出来的损伤,熟练地上药后,仔仔细细包扎好。
顾安拿不准顾寒崧什么意思,心里仍有忐忑。
却见一旁翘着二郎腿喝茶吃点心的顾烟杪贴心地给他解释道:“让你们磕死了多晦气啊,离够数还远着呢!先止止血,歇会儿,等下继续磕。”
顾宜修的额头已经磕烂了,痛不欲生,就算嘴被捂着也盖不住他的呜呜叫声。
他恶狠狠地瞪着她,似乎有千言万语要骂她的话都要从眼里溢出来。
顾烟杪被他看得心里邪火冒,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:“再看给你眼睛挖出来!”
顾宜修被她扇得头猛然往旁边一偏,封口的布团竟然飞落在地。
他一抬头,又正好看到镇南王夫妻静静伫立的木质牌位,牌位前点了三根香,袅袅白烟绵绵而绕。
他顿时血气上涌,用力朝牌位呸了一口。
见顾宜修如此暴行,顾烟杪只听到到脑子里轰的一声。
她猛然将手中茶盏抡圆了砸向顾宜修,滚烫的茶水泼在他脸上,他闷闷地嚎叫一声,下一秒却被顾烟杪一脚踹上了他的胸膛。
顾宜修方才才包扎好脑袋,又被她用力得踹了个仰倒,后脑勺又磕在地板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