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八千一百三十万。”

视线再次聚焦在凌亦身上。

小丫头开始打哈欠了。

就是不跟价。

台上主持人开始倒计时了。

“八千一百三十万第一次！”

按照规定，竞价前五名进入第二轮。

现在算下来，分别是冯年、顾总、宋总、小丫头，钱闵国。

如果成了，薛向阳在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。

“八千一百三十万第二次！”

宋总笑了起来。

“这小丫头挺有意思，等会儿结束了，一起去谢她帮咱们省钱。”

换做平时，以他们的身份，断没有按照十万往上加价的道理。

掉价。

可是现在，不一样了。

这场竞标，变成了戏谑。

要不是害怕伤及萧氏的面子，他都想跟着加价一块钱了。

有钱不省是傻子。

“八千一百三十万第……”

“八千两百万！”

一道声音截断了最后一声。

薛向阳举着牌子，咬牙切齿。

付出了那么多努力，他把女儿妻子，还有那么多钱都赔了进去，不能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！

然而他的话音刚落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，就听懒散的少女音再次响起。

“八千两百万零一毛。”

众人：“！！！”

来了来了！

那个一毛钱又来了！

不对，这丫头刚才不都打哈欠了么，这会儿怎么又精神抖擞了？！

在场众人都不傻，到了这个时候，哪里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地方？

这一毛钱，专治薛氏。

“不愧是你啊老冯，一眼就看出这丫头针对的是谁。”

宋总忍不住拍了冯年一下。

笑得眼睛周围都是褶子。

钱闵国，薛向阳。

都是薛氏的竞标代表。

“你说，小丫头跟薛氏有多大仇啊，竟然这样打压薛氏？”

听到这话，冯年想起之前了解到的，关于凌亦的种种。

手指叩了叩保温杯的外壳。

“跟她有仇的，可不是薛氏，而是薛氏的这几个蛀虫。”

如果他没记错，小丫头手里，握着薛家老爷子给的35%股份。

在场三方里，最有资格代表薛氏的，不是薛向阳，不是钱闵国。

而是她。

凌亦。

如果他猜的没错，接下来，钱闵国一旦加价，凌亦又会将他们压下去。

如此，周而复始，循环往复。

八千两百万，换一个盈利九千万的项目，和萧氏的合作权。

现在看，值得。

可若是价格再加下去，却有些不划算了。

更何况，小丫头应该是铁了心，要借此次竞标清理门户。

那么之后的标书陈述，应该也是有备而来。

凌家的身份，他查不出来，可按照此前种种，却可以断定，绝非寻常小富之家。

再联系之前的蛛丝马迹，他们这些外人再拍下去，只会平白抬高价格，为他人作嫁衣。

与其如此，倒不如卖小丫头一个好。

想到这里，冯年呷了一口枸杞水。

“老哥们，接下来的竞价，我就先不跟了，你们随意。”

顾、宋二人对视一眼，很快明白了老友的意思。

冯年主动退出，那么前五必然是他们二人，加上小丫头、薛向阳、钱闵国三人。

加不加价，其实都可以用当下的价格，进入第二轮。

他们又跟小丫头没仇，何必再去抬价？

但是薛家那边就不一样了。

不管是薛向阳，还是钱闵国。

他们毫无疑问可以进入二轮。

但却都被小丫头用一毛钱压弯了头。

他们想雪耻，就得不断加钱，不断自己抬自己的价格，以压过小丫头，争口气。

可是，这也意味着他们在自我施压，亲手把巨额的，不一定非得花的钱往外扔。

到最后，已经不是他们跟小丫头的角逐。

而是他们兜里的银子，和他们自个儿的脸面，哪个更重要的问题。

但哪怕他们价格上压过去了，以最高价竞成，但今天沦为笑柄的这一幕，却再也抹不去了。

一场闹剧。

旁观者越看越明。

可为争那一口气的当局者，却一点也看不透。

反倒被越激越怒。

最后，一亿三千万，薛向阳成功斩获此次竞价之首。

众人笑得开怀，掌声雷动，恭喜声不断。

可薛向阳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。

价格上，他夺了头筹。

可为什么心头的那口郁结之气，却越发憋闷？

薛向阳抬手捂住胸口，隐隐觉得嗓子眼一阵腥甜。

猛灌一口矿泉水压下火气，再看向凌亦的时候，薛向阳眼神里已经充满暴戾和厌恶仇恨之意。

凌亦带着几分鄙夷浅笑，连一个轻蔑的眼神都懒得赏给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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