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,妖魅的眼睛毫无笑意。
顾平林道:“我没别的选择,但你不也出来了?”
“我原本以为,顾掌门的坚持也许值得一粒解药,”段轻名看看白袍上的斑斑血迹,饶有兴味地道,“可惜啊,你引以为傲的意志只坚持了这点时间。”
看到他指间的丹药,顾平林目光一凛,劈手就夺。
药丸化为灰烬散落。段轻名碾着手指上的灰:“我出来了,所以你没有别的选择。”
“段轻名你!”顾平林大怒,待要动作,冷不防一阵酥麻感自脊背生出,直冲头顶,因药力而变得敏感的身体顿时软了下去,险些站不住。
“男人最熟悉男人的身体,”段轻名道,“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。”
顾平林尚未回应,整个人就被砸到床上,床板发出“嘭”的响声。他下意识地要翻身起来,却发现根本动不了。
段轻名从容地坐到床边:“有解药就变卦,你还是这样。”
手指在燥热的肌肤上抚过,凉幽幽的,正如此人皮下流淌的冷血。顾平林压下心中恼怒:“用这种低劣手段,你也失格。”
段轻名笑道:“所以你是抱有侥幸,觉得我是光风霁月的君子,不会用这种手段,还对你余情未了,你才敢一再地利用我。”
顾平林紧抿唇。
“我喜欢掌控人心,你却善于控制自己,”段轻名叹道,“控制本能,控制本心,压制天性这么痛苦的事,你倒是乐在其中。”
顾平林道:“道途多阻,若不能坚守本心,难有大成。”
‘是吗,”段轻名道,“还是你从未放纵过,不知道随心所欲的快乐?”
天才剑书丹毒无一不通,包括医术,他知道怎样能造成更多刺激,不紧不慢地继续这种恶劣的刺激。顾平林心知不好,微微扭动身体,想要躲开触碰。
“何必躲,你不也很享受吗?”段轻名动作一顿,“有血啊,我喜欢干净。”
绢帕细细地擦拭身体,如虫蚁爬过。顾平林涨红脸,呼吸渐渐急促,额上沁出汗。虽然看不清什么,但那人的视线仿佛已凝成实体,比他的手更凉,几乎没有温度,顾平林知道,他正冷眼看着自己的反应,无动于衷。
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来,顾平林几乎要再次生出杀了此人的念头。
忍耐间,那只手突然用力。
“你!”顾平林脸煞白,疼得微微蜷起身体。那手迅速松开,改为温柔安抚,重新挑动他的情绪,在刺激到达顶点时,又用剧痛让他从云端跌落,如此反复。
顾平林却是从未想过此等恶劣之事,挣扎:“住手!你住手!”
那人擦去他嘴角的血迹,语气颇为愉快:“不是只需要解毒吗?我会让人来给你解毒,蓝非雨怎样?”
身体有瞬间的僵硬。顾平林沉默片刻,声音发冷:“你敢玩弄我。”
段轻名温声:“一再的利用,你竟然以为我还会如你所愿,顾平林,利用我总要付出代价,我怎样处置,你能抵抗吗?”他丢开绢帕,站起身:“步水寒他们就在外面,正好听听,顾掌门当初是怎样解毒的。”
“段轻名你敢!”说不清是屈辱还是愤怒,被药性影响,顾平林双目泛红,尖利的声音透着阴狠,“我不会再被你玩弄,你最好杀了我。”
他不顾内伤,要强行冲破丹田的禁制,侧脸又吐了口血。
半晌,轻笑声自头顶传来。
“不担心你的灵心派了吗,想死,”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,“理智敌不过本能,你若还剩几分清醒,就应该猜到,我怎么舍得呢?”
顾平林一愣神,唇间传来凉意。
挺直的鼻梁斜压在脸上,彼此的气息迅速混合。
恍惚间,唇上传来刺痛,应该是被咬破了,血腥味在口中蔓延。顾平林低哼,侧脸要避开,他却主动离开了。
“你这种模样,真令人兴奋。”
冰凉的唇几乎贴着顾平林的脸,嘴角、耳畔……若即若离地吻着,气息拂在脸上,仿佛凉丝丝的蛇信。
至颈间,吻突然激烈起来。
身上重量增加,那人埋首吮咬着他的颈,强势,不容抵抗,几乎要将他的脉管撕破,顾平林只觉浑身血液都朝那一处肌肤涌去,要被他吸尽,强烈的眩晕感袭来,伴随着身体失去掌控的恐惧与刺激,他不由仰头,微微战栗起来。
药性如熔岩爆发,彻底失去控制。
……
神智越来越遥远,记忆中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。
幽暗的石室内,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,顾平林艰难地醒来,只觉得魂体力量极其虚弱,想来应该是百年快到了,七界棺的养魂之力正在消退。
隔着蓝幽幽的棺壁,他听到有人在喃喃低语,声音不似素日从容,难得带上几分焦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