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平林不答。
步水寒也顾不得计较了:“你们为何不早些过来?”
君慕之无奈叹道:“天残门发出追杀了令,外人都不可信,我们哪敢轻易现身,眼下也是因为他们都被银兰山庄的事吸引过去,我们才敢上门求助。”
步水寒终于问:“你们究竟偷拿了什么,敢激怒老病真人?”
“我们并没偷拿什么,”君慕之苦笑,看向顾平林,“当初我得到地缺剑气,拜入天残门,地缺剑气已经与我融为一体,老病真人非但没介意,反而对我诸多维护,收我为徒,尽心传授剑术,我原本十分感激他,然而半年前,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大秘密。”他似乎想起什么,露出后怕的神色:“他并不是真的要栽培我,而是在等我结内丹,那时他便能炼化我,分离地缺剑气。”
“什么!”步水寒大惊。
“老病真人说我们偷拿的东西,就是地缺剑气,”君慕之别过脸,“我发现真相就逃走了,这一路幸亏有周兄,都是我连累了他。”
周异冷冷地道:“我当初向南珠承诺保你无恙,自然会守信,与你无关。”
君慕之回头朝他笑了笑,又叹气。
众人心情都沉重起来。
顾平林吩咐甘立取来几种丹药,让周异服用、调息,随后道:“周兄的内伤不难治,但此地不宜久留,灵心派也不想惹麻烦。”
君慕之脸色一黯:“能治周兄的伤,我已是感激不尽,多谢顾掌门赠药,我二人即刻便离开。”
步水寒已是十分敬服周异,闻言忍不住看顾平林,欲言又止。
顾平林问:“你二人接下来有何打算?”
君慕之道:“我们如今也无处可去,能躲得几时是几时吧。”
“我倒是知晓一个去处,”顾平林道,“能助你们摆脱天残门的追杀,但也十分危险。”
君慕之想了想,拱手道:“还望指点。”
顾平林道:“剑王阁。”
“剑王阁?”君慕之一愣,“血月瘴谷?”
“不错,而且据说剑王阁有办法治脉伤,”顾平林道,“传言难知真假,你二人也万不可提及是我说的。”
君慕之闻言大喜,正色道:“活命之恩难以言报,岂敢再连累顾掌门。”
送君慕之两人出门离开,步水寒与甘立同时转向顾平林,甘立问:“剑王阁当真可以治脉伤?”
顾平林欣然道:“我也并不知晓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他们已无去处,剑王阁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”
“血月瘴谷,天残门不敢擅闯,”甘立恍然,“而且剑王阁的人经常易容行走,天残门要报复也难。”
顾平林不置可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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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姜芜带来银兰山庄的消息。蓝非雨与魔域勾结,所幸李墨青早有准备,拦下了前来接应的几个魔修,同时当着卫氏与玄冥派、段氏等人的面,亲手废去了蓝非雨的道脉,即日送去真水剑宗的水牢囚禁,此事传开,震动修界。
“荒谬!”万籁道,“卫氏死于银兰剑术,不一定就是蓝大修做的,魔域来人更不能成为证据,蓝大修极可能是被陷害,他这些年为保住银兰山庄出力不少,李庄主竟然相信外人?”
步水寒也问:“他就没反抗?”
姜芜道:“听说是李庄主暗算了他,事先骗他服下了丹药。”
厅上陷入沉寂。
许久,颜飞秀叹道:“看不出李庄主那样一个人,狠心起来也是半点不手软,全不顾素日的师徒情义。”
步水寒猛地站起身,一语不发地走出门。
众人想起什么,不约而同地看向顾平林。
顾平林面不改色。
面对众多大派逼压,李墨青无疑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。利用蓝非雨引出幕后魔域的势力,是要证明银兰山庄的立场,让人无可指责;废蓝非雨的道脉,是给卫氏的交代,更是要让昔年围剿瞒天幻境的各大门派、世家放心,蓝非雨的身份问题一日不解决,就永远危险,只有让他失去利用价值,才能让幕后之人彻底放弃,大概那幕后之人也没想到这个结果。李墨青此举可谓一箭双雕,既保全了银兰山庄,也保住了蓝非雨的性命。
等众人散去,顾平林留下甘立,吩咐:“我有事要办,你与步师伯他们先回门中。”
甘立问:“此事危险么,是否需要姜道督帮忙?”
顾平林道:“不必。”
甘立知他谨慎,不再多问,应下。
云崖论道堪称精彩,先有飞剑宫阳昭初露锋芒,再有神秘的剑王阁阁主现身,接着又是李墨青师徒的事,论道会结束后几日,峰下众人才渐渐散去。甘立联系神工谷的人过来拆走行宫,带众人踏上归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