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痴情鲛人全靠演技(70)

江潭落看向凌定山山下的目光古井无波,他轻轻摇头对无嗔说:凡人的生死轮回、旦夕祸福皆由天定,我没有干涉的必要。如今已不像千年前那样仙妖共治三界了。身为妖皇,我只需要护住妖域便好。语毕,他像拍小狗似的轻轻拍了拍无嗔。

干嘛给自己多找麻烦?江潭落反问。

剑鸣在一刹那间平静了下去。

明明渡劫的时候它一直陪在圣主的身边,但这一刻的江潭落,还是给了无嗔无比的陌生感。

……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从前的圣主,那他不但会去救那些人族,甚至于还会度化恶鬼,而不是像郁照尘做的那样,一剑将他们一起斩杀。

看到凌定山的鬼市一点点消失,阴森的鬼火熄灭,江潭落也从凌定山顶上站了起来,他转过身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了这里。

而就在江潭落将要到达蓬莱时,他忽然伸手,紧紧地攥住了胸前的衣襟。他用劲很大,手指关节都随之泛白。

位于左胸的心脏,还有生在心口正中央的鲛珠一起痛了起来,江潭落不由咬紧牙关。

“圣主您怎么了?”无嗔着急问。

江潭落的脸色苍白,他缓缓摇头,等过了一会才说:“缺了心头血,鲛珠也有一点问题。”

“那要怎么办?”

“回蓬莱闭关吧。”江潭落回答道。

舍身劫同情劫相叠,本就是十死无生。

江潭落虽然扛过了这一劫,但缺了一滴心头血,还是让他不大好受。最重要的是,他当小鲛人时分出去的那颗鲛珠,似乎也对本体产生了影响。

不打算因为这件事去找郁照尘冒险的江潭落,干脆直接选择了闭关。

所以他没有看到,自己离开凌定山后,杀完怨鬼的郁照尘忽然支撑不住地跪倒在了地上。

“咳咳……”黑色的鲜血从他唇边涌出落到了地上。

下一刻,凡是被鲜血所溅到的花草均在刹那间枯萎,化作黑色的齑粉消散在郁照尘的眼前。

郁照尘脚下的大地开始龟裂,不多时就生出了巨大的裂隙,紧接着裂隙里岩浆翻滚。

九贪剑从郁照尘的手中落了下去,在将要坠入岩浆的那一刻,又被他一把握了回来。接着他双手握着九贪剑,重重地刺入大地之中。

这本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,却被郁照尘做的无比艰涩。

——按理来说杀怨鬼对他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才对。

“你觉得这样就能拦住我?”他轻声说。

郁照尘的唇角满是血迹,但他却握着九贪剑面对着岩浆笑了起来。

话音刚落,郁照尘的经脉、血管中又是一阵刺痛,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。

他的行为激怒了天道。

然后落下了天罚。

天罚还没有结束,可郁照尘却用九贪剑撑着站了起来。

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这天罚,竟还是在经脉剧痛时使用清洁咒擦干了唇角的血迹。

“……瀛洲有异魔将要开始活跃,”明明周围空无一人,但郁照尘还是站直了身,如与人聊天般说,“我现在将它们放出来,待它们尝够了自由的滋味,再将它们斩杀,你说怎么样?”

他这话虽像问句,但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。

郁照尘的话音一落,天罚愈烈。

但他除了稍稍皱了一下眉外,竟然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。

只是在这天罚落下的那一刻,郁照尘第一次回想起了当年那个卜算——关于他将要成为仙庭下一任天帝的。

因为这个卜算,郁照尘从小被父亲忌惮,甚至险些丢了命。

后来还是因为这个卜算,郁照尘成为了天帝,他必须守护这三界,并且……被天道所困,失去了堕魔的资格。

他永不会堕落。

永世受折磨。

“天帝”这两个字,从郁照尘出生起便化作一道沉重而疼痛的枷锁,系在了他的身上。

“潭落,你看就连天道都觉得,天帝不会有私念,更不会害这苍生。”

“……只有在你眼前,我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。”

“怎么办,我还是没有办法像你说的那样当个好天帝……”郁照尘不怕天罚,他只是有那么一瞬,害怕江潭落失望。

天罚之下,郁照尘到了瀛洲,然后如他所说那样放出了那群千年前被瀛洲圣君镇压在此的异魔。

重获自由的异魔激动地冲向瀛洲。

瀛洲众仙立刻祭出本命灵剑,尝试着将它们阻止,但是毫无准备的他们,仍旧不敌疯狂的异魔。

就在他们将要抵挡不住时,伴随着阵阵剑鸣天帝忽然现身,郁照尘几乎没有用灵力,单纯以剑招杀死了异兽。

顶着天罚,郁照尘就像是无所感知一般看着脚下盲目狼藉的瀛洲,眼神中露出一点失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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