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容景口中听到是一回事, 从宋大人口中再听到便是令一种感受。
缈缈眼睛亮起, 开口前又生出犹豫,忐忑地道:“杨家在京城可是做大官的,若是他们家的人没有回京城,是否会对宋大人您有影响?”
宋大人笑了笑,心说:杨家人再大胆,还敢与容将军硬碰硬吗?
“国有律法,万事当然要遵守律法来,杨家人□□在先,就算是你无事,他也已经犯了律法。都不用回京城,在桐州便可以直接处决了。”宋大人还道:“我听说杨家人屡屡找你麻烦,这次以后,他们应当再也不敢了。”
缈缈又惊又喜。
她自然是恨不得离杨家人远远的,与他们再也没有关系,若是杨家人能就此打消那个念头,那是最好不过。就算是没有,也许他们也能收敛一些,不再做意图谋害她性命的事。
怕就怕杨家人非但不知收敛,还会因为自家管事的缘故而恨上她。
“此次的事情,还是多亏了丁护院。”宋大人拱了拱手:“若不是丁护院带着人来帮忙,恐怕也没有办法将那么多山匪抓回来。”
容景心中一紧。
果然,缈缈回头看了他一眼,接着便问:“他有那么大的功劳?”
宋大人满脸喜色,帮着说好话:“贤侄女,你可不知道,丁护院实在是厉害,若非有他,根本除不去城外山匪,往后桐州的安定,可都是多亏了他啊。”
缈缈迟疑:“我听说那些山匪所处的山易守难攻,连官府也没有办法?”
“没错。”宋大人心想:这应当是容将军说的吧?
“宋大人在桐州当了那么多年的官,也没有办法?”缈缈又回头看了容景一眼:“他可是才刚来桐州没多久,只不过是一个猎户而已,对于剿匪一事,既然能发挥这么大的用处?”
容景急忙上前一步,抢在宋大人前面解释道:“这也是因为夫人的缘故。”
“我的缘故?”
“那些山匪平日里都在山上,鲜少下山来,先前拦夫人的马车,已经有不少人被送入了官府,这回为了刺杀夫人,他们特地派出一队人马,因为我们早有防范,才折损了人手。后来再上山时,那些山匪的人数少了许多,便比从前好攻打一些。”
“剿匪的事情,你也懂得?”
宋大人也连忙帮忙掩饰:“上回丁护院将那么多人送到官府里来,我就知道他身手不凡,这次就特地过来请他帮忙,没想到,还真发挥了不少用处。”
“那其他人呢?”缈缈的问题一个接一个,从前不注意,现在注意到了,她满肚子都是疑惑:“你昨夜带走的还都是新来的护院,都是经由你训练的,难道不是原先的更好一些?”
容景:“……”
宋大人:“……”
宋大人左右看了看,大约是明白自己参与进了什么不该掺和的事情,连忙闭上嘴避到一边,眼观鼻鼻观心地做起了壁花。
容景满头是汗:“新来的这些……更厉害一些。”
缈缈满脸狐疑。
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忽然灵光一闪,道:“新来的那些护院,全都不是桐州人。”
“……”
自己的护院家乡是在何处,缈缈本来是不在意这些的,桐州里可不少是外乡人,原先招来的那些,也有许多是从外面来桐州讨生活的。可偏偏,她知道了桐州有个做假身份的人。
这些新护院,还个个听丁鹏的话,唯命是从,那默契好似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培养出出来。那些人腰板脊背永远挺得笔直,护院并非经过缈缈挑选管理,可她看过去,哪怕是不认得他们,也一眼能区分出来。
那些人一板一眼的,好像经过不少训练,若是要缈缈想,看着不像是普通护院,倒像是她先前偶然见过几回的,京城里那些守在城门口的将士。
缈缈看向容景的目光越来越怀疑了。
宋大人听着,便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。他在心中暗想:或许容将军还未与林家的姑娘坦白自己的身份呢。
他多说多错,不敢再说,连忙道:“我忽然想起衙门里还有事情要忙,就不多打扰了,等过几日,劳烦丁护院再去衙门里一趟,关于山匪的事情,我也还有话问问丁护院。”
容景头也不回,一声也不应,只紧张地看着缈缈。
缈缈好脾气地对宋大人说:“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,下回您也不必亲自过来,派人来传一声就是了。”
等宋大人走了,她又回头问容景:“你那瞒着我的事情,打算何时告诉我?”
容景犹豫了一下,坦白道:“现在还不能说,要等山匪的事情解决了。”
“山匪?那些山匪不是已经被抓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