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娘意外身亡,她娘临终之前把信物交给她,让她来找杨家寻求庇护。她拿着信物上京,一面是寻亲,一面也是为了履行婚约。
杨家人一直对她不冷不热,早就将婚约的事情给忘了,只把她当做上门来打秋风的穷亲戚。到京城以后,缈缈寄人篱下,小心翼翼,生怕会招惹他们不喜,也并未急着先透露婚约之事。
直到前几日,她隐约透露出了几句,并未交出信物。
这才是捅了马蜂窝。
杨家只盼着杨新立能娶高门贵女,让杨家更上一层,哪里会看上她这个乡下来的丫头,她身份太低,更别说爹娘双亡,也没有对杨新立的仕途有何帮助。可信物还在,却由不得他们否认。杨家隐约透露意思,说要让缈缈做妾,可缈缈却不想答应。
她与表哥是从小定下的婚约,理应当是明媒正娶,好好的正妻,为何要变成妾室?就算是不嫁给表哥,她也可以嫁给其他人做正妻。
缈缈不答应做妾,这才惹怒了杨家。
今日一早,杨新立主动邀她出门,带着她到了京城的酒楼里,进了那间包间,点了不少她喜欢的菜。她心中欢喜,以为表哥对她有意,表哥一笑,她就晕乎乎的,让吃菜就乖乖吃菜,吃着吃着失去了意识。
等她再醒来时,就是杨新立带人破门而入,将她抓了个正着。
缈缈如今回想起来,都不禁瑟瑟发抖。
她也不知道表哥为何这般心狠,若是当真不愿,说开了就是,她也并非是无理取闹之人,杨家不愿意容纳她,她也可以再寻一门好亲事。可杨家连个与她好好说的机会都不给她,只怕她拿出信物提出婚约,直接断了她的后路,连个挣扎的机会都不她。
她失了清白,自然不可能再嫁给表哥。但这也不止。
骤遭变故,她惶恐不已,尚且还不知道是这些事情是表哥一手操作,更担心这些家人将自己赶出杨家。离了杨家,她就没有安身之处。她不敢提婚约,慌乱之中,却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身家。
她爹在桐州置办下不少产业,爹娘去世后,这些就全都成了她的,多到让杨家都眼红的程度。
杨新立不能娶一个失了清白的姑娘,更不会履行他们的婚约,为了她的家产,杨家便对她下了狠手。缈缈猜想,上辈子自己死了以后,自己的那些东西应当都归了杨家。
杨家人实在是可恶,狠毒到令缈缈胆寒。她前世饱受折磨,今生也不敢生出报复的念头,只想躲得远远的,离那些人越远越好。
也幸好,她回来了。
虽然逃不过失去清白,可一切还尚早,她已经知晓了杨家人的真面目,就不会再重蹈覆辙!
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。
缈缈仔细将身体擦干,穿上衣裳,这才出了屋子。
她要回去收拾行李,快点回到桐州去,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到京城来。
……
容景出了那间屋子,并未急着离开,而是先去找了酒楼掌柜,问了那间包间原本给了谁。
他掏出令牌,掌柜就乖乖说了:“是杨家的公子。”
“叫做什么?”
“哪个杨家?”
“就是城东的杨家,户部侍郎杨大人家的大公子。”
容景颔首。
他收起令牌,想了想,又叮嘱道:“别将今日的事情透露出去。”
“小的明白,将军放心就是!”
他出酒楼没多久,就在外面碰到了自己的副将。
“将军,总算是找到您了!”许副将焦急地道,他左右看了看,附到容景耳边,小声说:“皇上忽然派人过来吩咐,让将军立刻出发去桐州。”
“现在?”容景蹙起眉头:“不能再等等?”
“说是有急事,刻不容缓。”
容景立刻快步往前走,边走边问道:“何事这么紧急?”
“上头没有吩咐,只说到了桐州之后,会有人接应将军。”许副将说:“城门口已经备好了马,将军立刻就要动身了。”
容景点了点头,忽然又想起酒楼之事,他顿时头疼不已。
君命不可违,可他刚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,也一定要负起责任来。那姑娘是谁他都没找到,可这会儿也没法去找。
容景叹了一口气,到城门口翻身上马,临走之前回头叮嘱:“去打听一下户部侍郎杨大人家,杨家应当是有一个年轻姑娘,是杨公子的表妹,先把人看牢了,若有什么事情,立刻飞鸽传书给我,要是杨家人想要给她定亲,你就以我的名义,先上门提亲把人定下。”
许副将目瞪口呆:“提……提亲?”
“不错。”
许副将咕咚吞咽了一下口水:“将军,提亲这事这么重要,是不是还得让您亲自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