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见到的那兄弟俩,看着年纪都不大,感情却是好。弟弟体弱,兄长也是十分担忧, 见“歹人”将弟弟带走, 便立刻追了过来。
“所以他来求将军?”缈缈猜测着容景方才的话:“可将军能帮到他什么?既然他体弱, 那也不能上战场的。”
上战场的将士, 哪一个不是身强体壮?若是体弱之人, 非但是拖累其他人, 也会连累自己没命。
容景道:“还有一种人,只需要动动脑子就好。”
缈缈愣了一下,而后恍然大悟:“将军的意思是……军师?”
容景点头。
“将军贸然答应此事,就不怕晋王会不答应吗?”缈缈十分担忧:“这等大事, 要是只因为一个灯谜而决定下来, 未免太过草率了一些。将军还是三思而行的好。”
“其实此事早就已经决定了下来, 年前, 晋王就亲自来找我,帮着求情。”容景说:“只是因为过年,一时耽搁,还没有来得及说,我本是想过完年后再与他提的。如今也不过是提前了。”
缈缈:“……”
她沉默了片刻,看着对面人气定神闲的模样,一时又不知道该同情谁了。
容景毫不脸红,满脸正直:“他迟早会是我的部下,既然如此,听我命令替我做事便是他的分内之事。我并未做什么危害家国大义的事情,这便不算错。”
“……”
有这根萝卜吊在点头,晋王次子十分努力。
他天资卓越,首辅亲口夸过的才学,自然也不简单。那些灯谜说难不难,说简单也不简单,有不少还要引经据典,如此,就算是京城里的书生,猜起来也要费不少工夫。
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时间一到,猜灯谜的比拼也有了结果。
缈缈与容景终于从茶楼里走了出去,挤到了前面。
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杨新立与他的几个好友,他们手中那种不少纸条。若是谁猜中了灯谜,便取下那张写了谜题的纸条,最后只要数数谁的纸条多,便知道谁是赢家。
杨新立朝着他们瞥了过来,见到他们手中空荡荡的,眼中不禁得意。
他主动朝这边走了过来,笑意盈盈地打了一声招呼:“容将军。”
容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,而后点了点头。
“容将军先前说的话,可否还算数?”杨新立提醒:“杨某与容将军定下赌约,相信容将军也不是输不起的人,自然,若是杨将军反悔,那杨某也无话可说。”
他面无无奈,好像料定了容景不会应下惩罚。
站在他身侧的圆脸书生满脸焦急地看着容景,一副恨不得代替受罚的样子。
容景不为所动。
他淡淡地道:“希望杨公子也能记住如今的话,等会儿可不要出尔反尔才是。”
“杨某定然说到做到。”
想他道歉,可输的人却不会是他。
杨新立往两人以及他们身后下属的手上都看了一眼,没见一张纸条,虽然觉得有些奇怪,可心中得意却将这点怪异压了过去。
果真是有勇无谋的莽夫!
连一道题也猜不出来,竟然也能用这样大的口气说话?
他赢定了!
除非容景还想要用权势逼人,可在大庭广众之下,他做出这样的事情,那将军府的脸面便可以不要了。
杨新立胸有成竹。
他等着自己的纸条被清点完,便已经是一副胜利者的模样,胸有成竹地朝着容景看了过去。
“容将军请。”
容景一动不动。
杨新立笑了一下:“容将军不说话,难道是后悔了?该轮到容将军清点数目了,方才杨某与容将军打了个赌,容将军可不是忘了吧?”
容景连看也不看他一眼。
很快,晋王世子兄弟俩满头大汗的挤开人群钻了过来,两人手中都抓着厚厚一叠的纸条。
“还有我。”
晋王次子举高了手中的纸条,他看了容景一眼,见容景对自己点了点头,有赞许之意,顿时昂首挺胸,走过了杨新立的面前。
他将纸条放在杨新立面前的桌上,对着清点数目的人道:“还有我的,数数我赢了多少。”
看到他出现,杨新立便有了不太好的预感。
他认得眼前人,京城里的贵人他都记下过面目,眼前是晋王次子,才华出众,他写的文章,才是引得京城书生争相抄阅。连当朝首辅都夸过的人,哪里是什么等闲之辈?
更别说,那叠纸条明显比他猜出来的多上许多。
杨新立眼皮一跳,便觉得有些大事不好,他意识到什么,倏然抬起头朝容景看去,容景仍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。
杨新立心中一慌,惊声问道:“容将军,这是什么意思?”
容景终于朝他施舍眼神:“我说过,杨公子并非是今日的赢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