缈缈松了手,却还有些恋恋不舍,柔软的手便伸进了他的斗篷里, 借着斗篷的遮掩,握住了她的将军的大手。容景的手很大, 轻易就能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, 暖烘烘的, 缈缈冰凉的指尖都变得滚烫起来。
她这才对云珠公主说:“你放心,我没事。”
然后缈缈才有空去观察四周。
她自己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前一瞬自己险些就要一命呜呼,后一瞬就已经被将军抱入怀中。
缈缈终于看到了那一匹受惊了的马,疯马已经被制服,缈缈也没看见它是如何被制服的,如今却乖顺地被两个下人牵着,看不出方才忽然发疯的模样。缈缈又看了云珠公主一眼,确认她无事,这才长舒一口气。
她弯了弯眼睛,看着容景满心欢喜:“将军怎么会在这儿?将军还救了我一命。”
“今日军营里无事,我本想回去找你,可你不在府中,才一路找来。”谁知道才刚找来,看见夫人的第一眼,便是她处于危险之中。容景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奔过去的,只知道回过神来时,便已经制服了那匹疯马。他声音还有些喑哑,满是后怕:“也幸好我来得及时。”
“将军还救了我一命。不,是两命。”缈缈摸了摸肚子。
容景安抚地拍了拍她,宽厚的手掌带着安定人心的意味。而后他才终于抬起头来,朝着云珠公主看去,视线锋利,目光如炬。
云珠公主与他的视线对上,险些就要被吓晕过去。
她何曾见过自己表叔这样狠厉的眼神。
云珠公主颤抖地道:“婶婶安然无恙就最好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我与婶婶是想去吃点心,走到半路,忽然来了一匹疯马。”云珠公主连忙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那马是哪里来的,此事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。”
想起方才的事,云珠公主也出了满身冷汗。
她的表叔二十多年来难得铁树开花头一回,若是婶婶出了什么事,加上肚子里的孩子,可就是一尸两命。更别说在那种危急关头,缈缈还将她推开,如果容景没有恰好过来,云珠公主都不敢想后果如何。
容景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离开,言简意赅地吩咐下人:“彻查此事。”
而后他目光一扫,看到不远处地杨新立。一与他的视线对上,杨新立便脸色苍白,只能勉强装作镇定地站在原地。容景看了他一眼,便转头吩咐:“把他带走。”
杨新立顿时变了脸色。
这会儿连云珠公主都忍不住惊讶叫出声:“表叔,你为何要抓杨公子?此事与他有什么关系?”
“闹市惊马,京城百姓安危都在我的职责之内,他若是无辜,等询问过后,自然会放他们离去。”
容景又点了几个可疑人物,云珠公主犹豫看了一眼,到底是没有说什么。
出了这样的事情,众人自然没有了继续去吃点心的念头,容景让人把马车牵来,扶着缈缈坐了上去,自己则骑马跟在一旁。云珠公主虽然担心杨新立,可面对自己的表叔也不敢多说什么,她缩在缈缈身边小声说着话,慑于表叔的威严,连大声都不敢。
等一到将军府,容景立刻将府中女医叫来为缈缈诊脉。
“夫人受了惊,倒也没什么大概,只是夫人身子骨弱,还是需要吃两副药。”女医提笔将安胎药方写下,又酌情增减了几味药物:“夫人平日里养得好,只要放宽心,好好修养就好。”
缈缈摸着肚子,遇事时她的肚子隐隐作痛,如今听女医的话,才总算是放下心来。
等到这时,云珠公主才敢开口:“那杨公子呢?”
容景皱眉朝她看去:“杨公子?”
缈缈温和地道:“就是杨新立。”
“……”
也不知是不是云珠公主的错觉,她表叔看她的目光陡然变得凶利,凶的让云珠觉得自己也许是个刺客。
她紧张地道:“杨公子怎么了?”
“你怎么会认识他?”容景问:“他与你有什么关系?”
“杨公子……”云珠公主求助地朝着缈缈看去,见缈缈避开自己的视线,她才硬着头皮道:“无论怎么说,杨公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表叔贸然将他抓了,该如何与杨家交代?”
“闹市金马,我怀疑是他做的,就算是杨家来要人,也拦不着我办案。”容景微微眯起眼睛:“倒是你,你一直在宫中,怎么会认得他?”
“他……杨公子才学出众,表叔你也知道,我偶尔会溜出宫,便听说了杨公子的事情。”云珠公主求情道:“杨公子是个好人,再说了,春闱在即,你把人抓走了,要是耽误了春闱怎么办?表叔,杨公子是个好人,你把人放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