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脸本就通红,此时更是带着病态的红晕。
“你别说话了,奶娘快给他喂点水!”那拉贵人冲奶娘喝道。
奶娘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倒了杯水,可这水,万黼也是喝了几口就又咳起来。
那拉贵人忍不住走到床前,抢过奶娘手里的茶盏亲自给他喂了几口水,万黼这才慢慢不咳了,“额娘,我已经感觉好多了,我听说额娘您去翊坤宫要太医,您别做傻事,惹怒了贵妃娘娘,对额娘您没有好处。”
“这事是谁告诉你的!”
那拉贵人眼睛一瞪,刀锋似的扫过屋子里伺候的众人。
没人敢对上她的视线,纷纷低头。
万黼咳嗽一声:“没人,是我猜的。”
他不愿意让屋子里的人被额娘迁怒。
那拉贵人也心知肚明儿子是替这些人遮掩,她心里越发酸涩,她的儿子这么善良,这么孝顺,为什么老天爷却对他这么残忍。
她想到这里,眼眶忍不住又要红了,忙别过头,用手背擦去了眼泪,“这些事你别管,你这是小毛病,好好养几天就好了,太医说额娘肚子里是个小弟弟,你好好养病,将来小弟弟陪你玩,好不好?”
就算是为了儿子,她也要豁出去了。
得罪死贵妃她也认了。
“好。”
万黼乖巧答应一声。
他低着头,想摸摸额娘的肚子,可想到自己病着,怕过了病气给弟弟,又收回手,“额娘,我要睡了,你快走吧。”
“好,好。”
那拉贵人连声答应。
她出去后,万黼估摸着她走了有段距离,才用帕子捂着嘴唇咳嗽起来,帕子是月白色的,渐渐的却变成了红色。
“阿哥,血!”
奶娘等人看到都吓坏了。
这咳嗽和咳出血来是不同的!
前者是小病,后者却是要命。
万黼怔怔地看着帕子,片刻后,他把帕子丢入床边的铜盆里,“你们就当什么都没瞧见,不准和额娘说!”
额娘已经为了他去翊坤宫闹过一次,他不能再连累额娘了。
初九下午。
阮烟刚睡完午觉,还没梳妆更衣呢,前面玉棋就来了,神色匆忙,行礼后道:“郭贵人,慈宁宫来请娘娘和贵人、周答应去一趟,您快些梳妆打扮吧。”
“是出什么事了?”阮烟从未见过玉棋这么慌乱过。
言春等人也都胆战心惊地看向玉棋。
玉棋道:“听说那拉贵人闯了慈宁宫。”
???
阮烟仅有的一点睡意没了,她道:“你去通知周答应,我这就换衣服。”
闯慈宁宫,那是什么概念。
大概相当于拿着玩具木仓在□□广场蹦跶,简直就是在作死。
阮烟真的疑惑,那拉贵人到底是出什么事了,以至于昨日在翊坤宫哭了,今日闯了慈宁宫。
等到了慈宁宫后。
阮烟就瞧见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疑惑,而佟贵妃脸色则是既惊又怒。
“人都到齐了,那拉贵人你就说说你到底为什么闯哀家的慈宁宫。”太皇太后表情却是没看出怒气来,恰恰相反,她这会子的表情很平静。
阮烟想想,也是,太皇太后经历过的事情可比今日这事大得多了。
“妾身只是想请太皇太后让周院判去给妾身的阿哥看病,万黼病了三日了,他每日都咳嗽,妾身真的害怕。”
那拉贵人沙哑着声音说道。
她没有落泪,她知道,眼泪对太皇太后没有用。
“不过只是些许咳嗽,”佟贵妃不悦,这点小事,那拉贵人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闹到太皇太后面前来,而,请周院判,她也配,如今周院判照看着太子,谁敢去开这个口!
“贵妃娘娘不曾生育,怎知小儿体弱,些许风寒小病都能要了孩子的命!”
那拉贵人冷冷说道。
这句话说得真是诛心。
佟贵妃瞬间恼了,“够了,本宫看在你生育有功,先前才没发落你,如今你倒是都跑来打扰太皇太后,那拉贵人,郭贵人有孕都不曾像你这么嚣张!”
阮烟:……
她就是无语。
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,佟贵妃扯她进来干什么?
“郭贵人。”太皇太后突然看向阮烟。
阮烟连忙屈膝行礼,“是。”
“依你说,哀家该不该让周院判去看看小阿哥?”太皇太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把难题抛给了阮烟。
佟贵妃和那拉贵人同时看向阮烟。
安嫔心里一紧,太皇太后怎么把得罪人的事交给郭贵人?
这回答该,回头得罪佟贵妃,要是小阿哥真就是小毛病,万岁爷也不高兴;要说不该,那么就那拉贵人这狠劲,得恨毒了郭贵人。
佟贵妃料想郭贵人的脾气是明哲保身,这事估计不会掺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