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信心这事暴露不了。
刚刚天色发黑,人多眼杂,她是瞅准了谁也没看见才推的那拉贵人。
至于那条碎布做的蛇,碎布是宫里头宫女都能用的料子,女红疏松平常,放蛇的是小刘子,他放了就走,根本不可能被人瞧见。
这件事,到头来肯定死无对证。
柳叶哪里能不慌。
这是抄家的罪啊。
她正想说什么,外头进来了梁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:“夏贵人,万岁爷有请。”
从刚刚万岁爷过来追查这事,她们这些妃嫔就都被分开了。
夏贵人等了得有半个时辰,此时见梁九功来,心虽然有些紧张,却丝毫不慌,“有劳公公了。”
她站起身,领着柳叶跟着梁九功去了。
翊坤宫次间。
平日里是佟贵妃的书房,此时被康熙拿来审讯。
夏贵人刚过去,就瞧见敬嫔红着眼眶跪在地上。
夏贵人心里一咯噔。
但她来不及细想,就听见孙小乐的声音:“万岁爷,伺候夏贵人的小太监小刘子带到。”
小刘子!
夏贵人脑袋里轰地一下。
她敢肯定小刘子办完事肯定立刻回去了。
怎么会被带回来?
难道事发了?
不可能啊。
这件事她做的很隐蔽。
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。
两个太监压着小刘子跪在地上。
小刘子的嘴巴都给堵住了,进来后直接就是磕头。
康熙看向夏贵人,见她满脸惊慌,青着脸问道:“夏贵人,翊坤宫之事,你可有何要说的?”
夏贵人慌乱地跪下,她心如乱麻,此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“万岁爷,妾、妾身同此事无关,妾身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!”
康熙把茶盏往桌上一磕,“那布蛇不是你让你宫女做的,东西不是你让你的太监放的!事情朕都已经查清楚,连敬嫔都说你近日来行事鬼祟,你还敢狡辩!”
柳叶两腿一软,直接跪了下来。
“万岁爷,奴婢是被夏贵人逼的,奴婢并不想谋害那拉贵人和郭贵人的!”
“你住口!”
夏贵人又惊又怒地转过头对柳叶呵斥。
可柳叶此时哪里还顾得了她,如今万岁爷分明是把什么都查清楚了,不然怎么能知道是她做的布蛇,“万岁爷,适才在翊坤宫,奴婢清楚地听见是夏贵人第一个喊出有蛇,而那条布蛇,奴婢也能认出就是先前夏贵人让奴婢做的。只是奴婢原先并不知道夏贵人如此歹毒,目的是用那条布蛇来害人。”
敬嫔也忙道:“臣妾也有错,臣妾不该发现夏贵人对郭贵人心存歹意,却想着夏贵人未必敢做什么,对此置之不理。”
康熙看了她一眼:“你是置之不理?恐怕你是想借刀杀人!”
“万岁爷!”
敬嫔惊愕地抬起头朝康熙看去。
适才她被传唤过来问话,康熙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对夏贵人的所作所为知不知情。
敬嫔吓得一下就跪下了。
她以为只是夏贵人的事情暴露了,自己顶多不过落个管理不严的罪,没想到万岁爷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。
“让你心腹周炳去告诉小刘子趁乱害人的主意,再让小刘子说动夏贵人,事情结束,最坏也不过查到一个会一头碰头自杀的小刘子头上,你敬嫔清清白白,和此事毫无瓜葛,是也不是?”
康熙都气得冷笑了。
在适才听到敬嫔的心声时,他肚子里的火气就一下冒起来了。
敬嫔这借刀杀人、过河拆桥的手段用的好啊。
这要是他没有这能听到旁人心声的本事,这事还真说不定就按照敬嫔想的做了。
“小刘子是敬嫔你的人!”
夏贵人不敢置信地看向敬嫔:“你,你!”
“你自以为聪明,可不过只是敬嫔手里的一把刀。”
康熙瞥了夏贵人一眼,“夏贵人,你可知道,那小刘子早就做好准备,藏了一封遗书就等着指认你。”
孙小乐从袖子里掏出刚刚翻找出来的东西。
他对他们爷真是敬佩的五体投地。
他们爷才刚知道这事没多久,怎么就能知道这些人藏的后招呢?
而且,连遗书这事都知道。
康熙看都不看那遗书,直接示意孙小乐给自诩聪明的夏贵人瞧瞧。
夏贵人接过遗书,着急地撕开信封,信封里写了三个字,夏贵人,除此以外还有她先前给小刘子的一张五十两的银票。
夏贵人的嘴唇颤抖。
震怒、惊惧和颓丧百般情绪在心中交集。
她压不住怒气,朝敬嫔冲了过去,“贱人,你利用我!!”
她以为自己把小刘子收服了,结果小刘子根本就是敬嫔的人!
“若非你心存歹意,本宫就算有心,也用不了你。”敬嫔还想端着主位娘娘的架子,可被夏贵人打了一巴掌后,她就怒了,和夏贵人厮打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