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万岁爷和阿哥们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。”
惠嫔眉飞色舞,浑身上下喜气洋洋,就连今日身上的衣裳也比往日光鲜亮丽了不少,“想来月初就能回宫了。”
“这可真是喜讯。”
德妃颔首道。
皇太后在苏麻喇姑翻译过后,脸上也有了笑意,“万岁爷和阿哥们都是咱们大清的巴图鲁,等他们回来,可得让他们好好休息,这次出征,定然辛苦了。”
苏麻喇姑用满语说了一遍,众人纷纷称是。
宜妃摩挲着手中的镯子就要夸一夸五阿哥,惠嫔却抢先,迫不及待地开了口,“大阿哥这回真是吃了不少苦头,妾身听说他在前线时都是下面的人吃什么,他就吃什么。因而这次深得军心,立下了不小功劳,那孩子还想瞒着妾身,可妾身哪里不晓得他在前面吃了这么多苦。”
身先士卒这种事,哪个阿哥不是如此。
便是年纪最小的八阿哥也知道以此来邀买人心。
宜妃唇角扯了扯,脸上露出个不屑的神色。
德妃悄悄拉了下她袖子,使了个别多生事的眼神,皇太后这会子高高兴兴的,要是说什么难听话,惠嫔固然是丢了颜面,皇太后又岂能高兴。
宜妃这才收起原本想说出口的嘲讽,她靠在扶手上,鬓边珠钗摇晃,笑道:“大阿哥的确是辛苦了,毕竟是当哥哥的,这回去了那么多兄弟,总得给弟兄们做个典范。臣妾也听说五阿哥最近长进了不少,听说他率领正黄旗擒拿了一千多个俘虏呢。”
“是吗?”皇太后得知此事后,果真越发欣喜。
她道:“胤祺虽然素来惫怠,可该出手的时候可丝毫不逊色其他兄弟!”
皇太后的欣喜,谁都瞧得见。
其他妃嫔心里倒还好,没什么看法,阮烟还凑趣地说了句:“这就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,五阿哥这么有出息,皇太后您日后可只等着享福了。”
苏麻喇姑瞧了阮烟一眼,心里暗道,这个善贵妃可真是会说话。
皇太后这会子听了这话,怕是得高兴得不得了。
果不其然,皇太后听明白后,脸上笑容都止不住了。
她对阮烟说道:“胤福如何了?”
阮烟笑道:“那孩子听说同他四哥一块击杀了葛尔丹几个心腹大将,臣妾看,怕都是托了他四哥的功劳。”
德妃明白她这话是谦虚,客气地说了句:“善贵妃娘娘实在客气,臣妾以为,怕是六阿哥帮了四阿哥不少忙才是。四阿哥那脾气,顾头不顾尾,没六阿哥帮着,哪里能有这些功劳。”
两个人都不是贪攻的,我说你儿子更好,你说我儿子才更稳重,互相推让着功劳。
小钮钴禄氏忍不住捂着嘴笑了,“好了,你们俩就别再推让了,听你们俩的话,都快把本宫嫉妒得眼红了。本宫的儿子怎么就没立下什么功劳,也让本宫谦虚谦虚?”
众人抿着唇笑了。
皇太后笑着点了点小钮钴禄氏,“你要舍得,下回有这事也叫十阿哥去。”
小钮钴禄氏眼睛骨碌一转,“臣妾哪里舍不得,没了那怨家债主在宫里闹腾,臣妾还省心呢。臣妾到时候,只管叫他跟着他大哥、四哥、五哥和六哥,当哥哥的在前面立功,臣妾那糊涂儿子就负责帮忙跑腿送信就是。如此以来,将来也算有些成就,不至于万岁爷要封他的时候,想不出点儿好来。”
众人不禁都笑了。
有阿哥的娘娘们更是笑得有些深意。
万岁爷迟早是要封阿哥们的,到那时候,要么看万岁爷对儿子的喜恶,要么就是看阿哥们的功劳了。
以万岁爷的脾气,看后者倒是比较大可能性。
一时间,几个娘娘都心里痒痒,有些人盼着儿子早早被封,有些人则不想。
大福晋、太子妃和三福晋三个晚辈一如既往地谨小慎微和沉默。
等请安结束,众人散了。
安妃和阮烟回了钟粹宫,阮烟瞧了她一眼,见她坐在窗户旁,手里拿着棋谱,却连一页也没翻过去,便知道她心里有事。
“既然看不下去,那不如出去走走?”阮烟说道。
安妃想了想,点了下头。
阮烟吩咐人去准备东西,五月底的天已经有些热了。
御花园花开得灿烂茂密,一簇簇的,争奇斗艳。
阮烟和安妃并行着赏花。
走了片刻,阮烟便有些热了,瞧见不远处有个凉亭,拉着安妃就去那边坐下。
刚坐下,就感觉一股清风迎面吹来,浑身的暑气也仿佛被吹散了不少。
“这亭子的方位倒是不错。”阮烟轻摇着手里的团扇,脸上露出惬意神色。
安妃瞧了她一眼,唇角露出些笑意,“既是怕热,又何必出来走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