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莉奇张了张嘴。
她感觉自己心里的愧疚就像是泡泡一样在膨胀起来,眼眶酸涩,喉咙发紧。
她嗯了一声,抱住大格格,脸窝在大格格的怀抱里。
次日。
两个小姑娘起来,脸色明显憔悴了不少,眼睛更是都红了。
阮烟瞧见了,忍不住打趣了一句:“哟,这是怎么了?昨儿个晚上,嫦娥喊你们去捣药去了?”
雅莉奇和大格格都忍不住相视一笑。
两人都没说昨儿个发生了什么事。
阮烟瞧着稀奇。
等雅莉奇和大格格带哈宜瑚她们出去玩时,还对安妃道:“孩子可真是大了,现在都有自己的秘密了。”
“那可要看对谁了。”
安妃掀开茶盖,拂了拂茶叶,道:“对你,那藏着秘密是应该的。”
“哟,今儿个是怎么了?”
阮烟眉头一挑,“一大早的,姐姐就来挑我的刺。”
安妃似笑非笑。
孝懿皇后百日丧期过后,也到了冬日。
宫女太监都换了衣裳,虽还是朴素,可鞋子袖子领口都早有人暗暗绣上各种彩色图纹。
哈宜瑚怕冷,因此不但她们屋子里,就连阮烟的钟粹宫也早早摆了铜盆,点了地龙。
桂花糕嫌弃太热,不乐意在屋子里呆着,即便被哈宜瑚抱进来,也要跑出去外面。
小栗子本来还有些担心桂花糕这样,惹主子们不高兴。
谁知,这却正好合了阮烟的意思。
天气一冷,穿的衣裳一厚,哈宜瑚跟和卓就不爱跑动,再加上屋子里有地龙,哈宜瑚就更懒了,而和卓一向是哈宜瑚做什么,她就做什么。
姐妹俩一入冬就跟要冬眠似的。
桂花糕能带她们出去跑,阮烟反而高兴。
“就叫桂花糕随便出入吧,也不必拘着它。”阮烟对小栗子道:“入了冬后,它那狗窝叫人弄些棉花填充一下,也免得它冻着了。”
“是,奴才回头就去办。”
小栗子忙说道。
他心里感慨,这狗的日子都比人的日子好过。
狗窝都用上棉花了。
阮烟吩咐完这事,正要查看哈宜瑚两人的功课,就瞧见小钮钴禄氏打起帘子进来了。
小钮钴禄氏穿的厚实,披着一件织金皮毛披风,上着月白色梅花对襟褙子,下着一条石榴红百褶裙。
她走进来,未语先笑,“哟,可是我来的不巧,姐姐正忙着呢?”
阮烟笑道:“是啊,你来的不是时候,要不,趁早回去?”
小钮钴禄氏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,就知道善贵妃不是那种客套人。
她也不客气了,在阮烟旁边坐下,瞧了眼阮烟手里的纸,笑道:“这是两位小格格写的字?”
阮烟吩咐夏意秋色去沏茶,随后道:“可不是。我当老师是当不了,我不会教孩子,安妃教了孩子,我就负责帮忙看功课,要是写的不好就罚。”
“你们倒是分工明确。”
小钮钴禄氏看着那纸张上一个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字,脸上也露出几分真切笑意,“还是闺女好,当初我要是生下个小格格多好,这会子也有的玩。”
阮烟瞥了她一眼,打趣道:“感情是最近十阿哥学乖了,叫你寂寞了。”
小钮钴禄氏噗嗤一声笑了,瞪了阮烟一眼,“他才乖几日,你可别这么说,别回头又闹出什么事来。”
阮烟笑盈盈。
夏意秋色端上茶来。
小钮钴禄氏喝了口茶,顺便翻看着哈宜瑚两人的功课。
阮烟也由着她,自己拿毛笔批改功课。
等阮烟批改完了功课,小钮钴禄氏才道:“今儿个我来找你,其实是有件事想和你提一提。”
她语气不同寻常,阮烟动作停滞,抬起眼看了小钮钴禄氏一眼,朝夏意秋色恋人摆摆手。
夏意秋色退了出去。
阮烟才问道:“又出什么事了?”
小钮钴禄氏叹了口气:“可不就是又出事了。”
她的手指敲了敲桌子,素来爽朗的面容也露出几分不耐烦,“我听说今儿个早朝,有人提起立后的事。”
“立后?!”
阮烟眉头一挑,“谁提出来的?”
这事可有些年没人提起了。
早些年她刚入宫时,偶尔听见朝臣上折子要立后,可那些折子都要么被留中不发要么被打回去。
久而久之,朝臣也都知道万岁爷意思,没谁去扯这事。
“是个五品小官。”
小钮钴禄氏道,“也不知是谁的人,兴许是他自己想的主意,估计以为万岁爷立了佟佳氏,便是开了先例,再立后也不难。”
阮烟沉吟片刻,琢磨着这事有些不对味。
立后,先不说这事压根不可能成,便是能成,这立后的人选,恐怕就只能从她还有钮钴禄氏里面来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