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年糕!”
哈宜瑚本来还躺在床上装睡,不舍得起来。
雨下得这么大,屋里凉丝丝的,被褥里还有额娘身上的香味,哈宜瑚舒服的简直想睡个三天三夜。
可一听到几个姐姐送来点心,一下躺不住了,从床上蹦了起来。
和卓被她吵醒,揉了揉眼睛,迷迷糊糊。
春晓把她抱了起来,给她穿上鞋子。
提盒里是一盘年糕,淋了红糖,撒了黄豆粉。
年糕炸过,表面金黄,散发着香味。
阮烟一看就知道这是几个格格特地叫御膳房做的,年糕可是节日里才有的,这不年不节,除非特地要,否则御膳房不做这些。
“起来了先喝杯水。”
阮烟道,“一人只准吃两块。”
哈宜瑚愣了愣,她掰了掰手指头,一人两块,那她和妹妹也就才四块。
“那剩下的怎么办?”
她咽了咽口水,看着粉彩瓷碟上的年糕。
阮烟道:“你们来做主,这些年糕该怎么办?”
哈宜瑚跟和卓对视一眼。
她们俩都知道她们额娘脾气,可不敢在额娘面前耍小心眼。
两个人凑到一块嘀嘀咕咕了一会儿,哈宜瑚道:“额娘,那剩下的一半给奶嬷嬷们,一半给春晓姐姐们,好不好?”
春晓等人不意还有自己的好事,“还有我们的啊?”
“是啊,春晓姐姐们平日里也辛苦了。”
哈宜瑚嘴甜地说道。
和卓点点头,“辛苦了。”
春晓等人都笑了。
阮烟也被她们逗笑了,“既然如此,那就依着你们的意思,这么分。”
她刚说完这话,就瞧见夏和安走了进来。
阮烟朝春晓看去一眼。
春晓会意,走了过去。
阮烟叫人把年糕分了出来,这些年糕正热着,奶嬷嬷们这会子吃正合适。
哈宜瑚跟和卓被夏意等人伺候着洗了手,乖巧地坐下拿筷子夹着年糕吃。
阮烟没什么胃口,她只坐在一旁喝茶。
春晓没多久回来了,凑在阮烟耳旁把夏和安来报信的事说了一遍。
阮烟眼睛眯了眯。
这佟佳氏都这会子了,怎么还闹腾!
“想封后?!”
惠嫔险些打翻了手上的茶盏,“这个消息当真?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白夏道:“消息是翊坤宫传出来的,听说午后万岁爷本来过去看皇贵妃娘娘,因为皇贵妃娘娘说了这事,下着雨都拂袖离去。所有人都看得真真的。”
若真是下着雨都拂袖离开,那这事还说不定就是真的。
惠嫔脸上浮现出思索神色。
她心里有怒气也有担忧。
皇贵妃若是封后,那四阿哥岂不就是嫡子了?
四阿哥又有孝顺的美名,自己也是允文允武,年纪也不小了,听说年初就有人事宫女去教导,知晓人事了。
这无疑对大阿哥是个巨大的威胁!
虽然说皇上没答应,可万一这事传出去,佟佳氏一族联名上书那该怎么是好?
这个佟佳氏简直是个祸害!
惠嫔在心里把佟佳氏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,恨不得佟佳氏现在就暴毙,也好过现在来膈应人。
胤禛在翊坤宫侍疾一直到酉时才回阿哥所。
今儿个下午他并不在翊坤宫主殿,佟佳氏不想看到他,胤禛也不想碍她的眼,便在茶水房里面帮忙煎药。
无论皇贵妃喝不喝,总归是他的孝心。
除却煎药,他还带了医书看,想从医书上找找治痨病的方子。
他煎药时,就听说皇阿玛来了,但没上前去打扰。
煎到一半,却听到皇额娘说了不该说的,把皇阿玛气走了。
胤禛挥着蒲扇的动作就是一顿,心里叹了口气。
等苏培盛打听消息回来后,胤禛只道了声知道了,他让人把药送了上去。
周嬷嬷亲自把药送回来,脸上满是尴尬神色:“四阿哥,皇贵妃娘娘刚刚睡下了,这药怕是喝不得了。”
“无妨。”胤禛没往心里去,“等皇额娘再醒,重新煎一碗吧。”
“四阿哥真是有心,”
周嬷嬷心情有些复杂。
即便四阿哥纵然是邀名买利,能做到这样,也够孝顺了。
这场雨从下午开始就一直下。
胤禛回到阿哥所,身上衣裳都湿了。
屋子里留守的太监忙去准备热水衣裳给他梳洗。
热水里加了柚子叶,胤禛摆摆手,让苏培盛也下去换洗,免得苏培盛过了病气。
主仆梳洗完,外面的雨倒是停了。
苏培盛道:“咱们倒是不巧,要早知道这雨这个时候停,刚刚也就不必这么急着回来了。”
胤禛看着窗外院子里的芭蕉树,淡淡道:“这谁能料得到。”
“也是。”苏培盛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