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。
大格格却摇了摇头,“我愿意收。”
阮烟愣了下,“你真不必勉强,这点儿小事本宫还是能做主的。”
“娘娘,您先前不是教过我们把糖衣吃下,炮弹打回去吗?”
大格格笑着说道,唇角露出一个梨涡,“再说了,您也说,人不要和钱过不去。”
阮烟噗嗤一声笑了,“这话倒是不假,不论怎样,钱总是没错的。”
大格格笑着颔首:“我也是想明白了,无论他给这笔嫁妆是为什么,我只管收下便是,便是将来他想说什么,答不答应也是由我做决定。”
“正是。”阮烟拍了拍大格格的手背,“其实你也不必担心,万岁爷的意思,恭亲王是想弥补你。”
大格格扯了扯唇角,露出一个带着些讽刺的笑容。
她还在襁褓时,就把她送入宫里,十几年来不闻不问。
现在用嫁妆来弥补她。
怕是只是想让自己良心好过些吧?
若是以前,大格格肯定不会收,她宁可饿死穷死也不拿他们的东西。
可现在,她对他们不抱任何期待,自然不介意收一笔丰厚的嫁妆。
这些日子。
安妃也教了她们如何管账,柴米油盐酱醋茶,便是公主,没钱也是一样得为钱所困。
恭亲王那边得了准话,心里松了口气。
走出皇宫,他飞快打马扬鞭回府,打算要给大格格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。
即便远嫁蒙古,嫁妆也依旧是格格公主们的底气。
嫁妆丰厚,便是看在黄白之物的分子上,那些蒙古亲王也会给些面子和尊重。
一笔笔银子流水似的花了出去。
恭亲王福晋纳喇氏就坐不住了,恭亲王还没去上早朝,她就过来了,说起最近府上开支左支右绌,“今年来京城物价也贵了不少,端午节又要到了,到时候节礼都不知道怎么办呢。”
恭亲王听出来了,脸色沉了下来,“家里难道还能缺银子?”
恭亲王入得是正蓝旗,每个月都得了不少孝敬。
这夏季还没正式到呢,旗下人的冰敬都送到了。
“家里这么多人,每日少说花百两,臣妾知道爷是有心弥补大格格,可大格格的嫁妆哪里就缺咱们的钱?再说,您置办的嫁妆便是嫁三个格格也都够了。”
纳喇氏不高兴地说道。
“你觉得爷给闺女的嫁妆多,怎么不想想她为咱们府在宫里头吃了多少苦头。”恭亲王沉下脸,“别说现在这点儿钱,就是把半个王府陪上,爷都乐意。”
说完,拂袖而去,丝毫不给纳喇氏留脸面。
纳喇氏再想不到恭亲王会这么不给面子。
屋子里下人们也都吓到了,没人敢说什么。
纳喇氏白了脸,回到自己院子里才放声大哭,“我这难道是为我自个儿,他心疼闺女也得有限,我省钱难道是为我的孩子?这满院子的小阿哥小格格哪个是我生的!”
“福晋,慎言!”
她奶嬷嬷忙说道。
恭亲王府闹了一通。
最后到底还是纳喇氏胳膊拧不过大腿,索性也不管了,由着恭亲王去花钱。
五月份端午节一过,天气便热了不少。
屋子里摆了冰盆,夜里抱着竹夫人睡觉,阮烟都被热得睡不着。
她惊奇地发现和卓的体质竟然是冬暖夏凉的,抱着她像是抱着个空调一样。
于是。
阮烟冷酷无情地将和卓跟哈宜瑚拆散了。
在刚开始,哈宜瑚还没发现不对劲,直到好几日晚上都被热醒后,她意识到不对了。
“额娘,我要妹妹和我睡!”哈宜瑚理直气壮地叉着腰说道。
“不行。”
阮烟想也不想,头也不抬。
她正绣着给雅莉奇的衣裳,预备着给她当生日礼物。
哈宜瑚愣了愣,嘴巴张了半天,愣是想不出接下来该怎么说。
在她看来,她和和卓一起睡乃是天经地义的,毕竟她们俩从生下来到前几天都是睡在一起的。
雅莉奇喝着奶茶,在旁边抿着唇等着看热闹。
哈宜瑚鼓着嘴巴,像小包子似的,“为什么不行?我本来就是和妹妹一起睡的。”
“没有为什么,额娘乐意。”
阮烟说道。
“您乐意,您乐意就能抢走和卓吗?”
哈宜瑚急的都结巴了。
“对。”阮烟道,手上穿针引线,丝毫不给愤怒的哈宜瑚一点儿面子。
雅莉奇心里腹诽道,哈宜瑚到底还是太年轻。
不知道和她们额娘讲道理,无异于是对牛弹琴。
“我、我……”
哈宜瑚顿时不知道什么。
她一屁股坐在地上,无师自通了撒泼打滚无理取闹,“我就要和妹妹一起睡,就要,就要嘛。”
阮烟放下手里的针线,仔细端详片刻,好似在做什么研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