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妃怔了下,眼神有些诧异。
大格格自从到永寿宫后,一向老实规矩,从没找她做过什么事,这突然来请她帮忙,惠妃还真不好推脱。
她道:“有什么事只管说,你养在永寿宫,本宫也把你当闺女看待。”
大格格道:“其实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四阿哥送我的玉簪不见了,那玉簪贵重,又是四阿哥的心意,我怕丢了没法和四阿哥交代,想请娘娘让人搜查一下,能找出玉簪,再好不过,若是找不出,那我回头只能去和四阿哥赔礼道歉。”
惠妃一听这话,眼神落在大格格脸上,眼眸里若有所思。
她看向瓜尔佳嬷嬷。
瓜尔佳氏低着头,老脸上脸色有些难看。
惠妃心里有数了。
她笑道:“原来是这样,这点儿小事有什么难的,白夏,你带人去找找,找到了来回话。”
瓜尔佳氏心跳都乱了一拍。
这白夏可是惠妃娘娘的心腹。
她去,要是找出来了,那她还能讨得到好?!
白夏多聪明的人,闻弦知雅意,加上平日里对大格格屋子里情况也了解,三两下就找出了玉簪。
那玉簪就藏在瓜尔佳氏床褥下,压根不难找。
也是瓜尔佳氏心大了,不把大格格放心上,才敢这么嚣张。
惠妃拿着玉簪,脸上神色似笑非笑,眼神的冷意能把人冻死。
白夏道:“娘娘,除了玉簪,奴婢还发现瓜尔佳嬷嬷屋子里有好几匹格格份例上的料子,不知……”
“那些料子,我不记得赏给嬷嬷过。”
大格格轻声说道。
“既这么说,本宫这永寿宫是出了个吃里扒外,欺压主子的恶奴。”
惠妃气极反笑,她眼神跟刀子似的看向瓜尔佳氏。
瓜尔佳氏砰地一下跪在地上,连连磕头,“娘娘饶命,奴婢只是怕玉簪丢了,才收起来,并不是偷。”
“嬷嬷,既是如此,那你刚刚怎么不说?”
大格格像是不解一样问道。
这句话一下把瓜尔佳嬷嬷问住了。
大格格又道:“况且,不只是玉簪,那几匹料子我也不记得给你过,怎么去了你屋子?”
接二连三几句话,把瓜尔佳嬷嬷问的冷汗连连。
大福晋若有所思地看了大格格一眼。
惠妃阴沉着脸,“瓜尔佳氏,你还想狡辩?分明是你偷了东西,如今人赃并获,来人,拖下去杖五十!”
杖五十,这下去可得去了半条命。
瓜尔佳氏一下吓得腿软了。
大格格也吓了一跳,想不到惠妃会如此大发雷霆。
她虽气瓜尔佳氏拿捏她,克扣她,可到底也是瓜尔佳氏从小带她到大,大格格忙开口,“惠妃娘娘,嬷嬷虽然犯错,但念在她从小带我到大的情分上,乌希哈恳请您手下留情。”
惠妃皱眉,面色不解。
在她看来,不过是个奴婢,还是个恶奴,便是打死了也不为过。
大福晋见大格格神色,心里怜惜,忍不住开口道:“额娘,要我说,杖刑见血到底不好,倒不如赶了出去,也算是全了她和格格的情谊。”
惠妃虽不喜大福晋,但还不至于糊涂到在这种事和大福晋对着干。
她看向大格格,“乌希哈,你觉得如何?”
“嬷嬷到底有苦劳。”大格格说道,言下之意是赞同大福晋的安排。
瓜尔佳氏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。
她习惯把大格格拿捏在掌心,哪里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大格格赶出宫去。
当格格的奶嬷嬷,每个月份例、每年的赏银不在少数,更不必说恭亲王府的照拂。
这要是被赶出去,姑且不说这差事没了,脸可丢大发了。
“格格,您可是奴婢奶大的!”
瓜尔佳氏膝行到大格格面前,涕泪四流,想以此引起大格格心软。
可大格格刚刚求情已经是心软了,再说,今儿个的局本来就是为了对付瓜尔佳氏,如果还让瓜尔佳氏留下,那不就成了笑话。
大格格平静道:“正是因为我是您奶大的,如今您还能活着。”
瓜尔佳氏瞳孔收缩,显然想不到大格格会说出这番话。
其他奶嬷嬷都跟鹌鹑似的,被吓得头也不敢抬。
白夏带着人,盯着瓜尔佳氏把东西收拾了出去。
她笑盈盈看了下其他奶嬷嬷,温和道:“瓜尔佳嬷嬷运气好,保住小命,旁人若是做了什么对不住格格的事,那不但她的命,就是一家老小的命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,笑了笑,不说了。
可所有人都听出了话语里的威胁。
几个奶嬷嬷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。
大格格和白夏道了谢,白夏客气道:“格格不必谢奴婢,奴婢是听惠妃娘娘吩咐行事而已。您是聪明人,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也别委屈自己,惠妃娘娘再忙也不会慢待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