僖嫔见她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,心里膈应得慌,没好气拿了块绿豆糕,囫囵吞枣,也没尝出个什么滋味来。
略坐了一会儿,见宜嫔始终打太极,心里也气,索性就走了。
她一走,宜嫔顿时舒心了,摆摆手道:“把糕点撤了,今儿个她来,吵嚷的本宫都头疼了。”
宫里头都说她性子活泼,改明儿得叫他们见见僖嫔,这才叫“活泼”!
从进来到离开,嘴巴就没听过。
那么多糕点也没堵住那张嘴。
“娘娘既然不喜欢她,那下回奴婢们就说您在歇息?”桃花给宜嫔换上一盏清茶,小声问道。
宜嫔喝了口茶,换了换心情,摇头道:“那倒也不必。躲得过初一是躲不过十五。”
即便不见僖嫔,其他人也未必能不来打扰她。
僖嫔至少还算好对付,换成其他个,可未必那么好打发。
不过,想到刚刚僖嫔的话,宜嫔就觉得好笑。
什么赶上咱们。
不就是想说郭贵人要压过她了嘛?想激她出手对付郭贵人!
她也不用脑子想想。
再怎么着,她和郭贵人也都是郭络罗氏。
郭贵人得宠宜嫔是不高兴,但她不会蠢到去和郭贵人拼个你死我活,且不说这么做,圣宠也不会落到她身上。
就是真成了,事情传出去,她阿玛额娘兄弟还能做人吗?
郭贵人的阿玛官职是不如她阿玛高,可不过差着一品罢了,更要紧的是郭贵人有三个兄弟,据说各个都挺成才的,宜嫔就算不为她阿玛着想,也得为自己兄弟着想。
她要是害了郭贵人,郭贵人兄弟能不记恨她的兄弟?
这种事,做出来是亲者痛仇者快。
宜嫔除非脑子进水了,才会这么做。
“各个都想看本宫和郭贵人打起来,本宫偏不让她们如愿。”宜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她将茶盏放下,对桃花道:“本宫库房里有几块狐皮,回头收拾了给郭贵人送去,另外还有一匣子指甲盖大的珍珠,也送给郭贵人玩玩。”
杏花在旁边听着都愣住了,“娘娘,那几块狐皮都是白狐的,难得的很。”
“正是因为难得,本宫才要送给郭贵人。”
宜嫔不疾不徐道。
说完这话,她没看杏花一眼,侧过头对梅花道:“膳房今儿个做的松子百合酥和绿豆糕还不错,你去要些也一并给郭贵人送去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
两人答应着带着小宫女去照办了。
杏花被丢在一旁,尴尬的耳根都红了。
她都不明白前些日子娘娘明明还很看重她,怎么突然这几天就对她冷了下来。
如今连梅花都比她得重用。
宜嫔的重赏到来时,阮烟脸上一刹那掠过一丝惊讶。
而后她便收了神色,满脸笑容道:“宜嫔娘娘对妾身真是关怀有加,不知娘娘今日是否有空,我也好去谢恩?”
桃花心里松了口气。
这郭贵人真是个明白人。
她笑道:“娘娘正好得闲。”
于是,阮烟便去换了衣服,同桃花去谢了恩。
这一来一回,自然落入了宫内众人眼里。
走了趟形式,阮烟回到屋里,第一件事就是换上绣鞋,花盆底不是人穿的玩意,10CM,穿上还得走动、蹲膝行礼,还要注意姿势优美合规矩。
“宜嫔娘娘刚送来的蝴蝶酥、绿豆糕拿来给我尝尝。”脚踩实地了,阮烟心里舒畅了,忙打发人去拿点心来。
各宫都有专门的膳房。
这延禧宫的膳房点心她可惦记许久了,当秀女的时候尝过一回,后来和宜嫔闹翻,自然没机会吃到了。
今儿个可算又能饱口福了。
言夏笑呵呵地捧了挑盒,端出一叠叠点心来。
各宫膳房因为伺候的主子不同,用的器具也不同,承乾宫走的是清雅素净风,延禧宫则是雍容华美风,玛瑙镶金边的碟子,青玉镶赤金的叉子。
单单看餐具,阮烟都能感到宜嫔的rich!
吃了口松子百合酥,酥脆里带着松仁的颗粒,口感极妙,满口清香,又喝了口茶,阮烟心情瞬间美滋滋。
“主子,宜嫔娘娘赏的几块皮子都是难得的好东西,您瞧瞧要做成什么好?”言春过来问道。如今虽然才八月,可这做皮子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,横竖是宜早不宜迟,倒不如早早让针线房的人做了。
反正东西做好后放着,也总比临到要的时候没得用四处托人情求人的强。
“都是什么样的,给我瞧瞧。”
阮烟好奇地问道。
她是和宜嫔不合,可她干嘛和东西过不去啊。
何况现在宜嫔还拉她唱一出姊妹情深的大戏,这出戏对她来说也不无坏处,阮烟也知道自己一旦得宠,势必有人想挑她和宜嫔斗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