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了,那拉贵人连丧两子,后宫的人明面上不说,背地里都在议论那拉贵人是克子。
“你来抱抱,看本宫说的话是真是假,这孩子的肉一斤都不是白长的,全都是实心的。”
阮烟说道。
那拉贵人犹豫再三,拿帕子擦了擦手,这才敢上手去抱。
她抱过小阿哥,小阿哥的眼睛像猫眼似的,又大又亮。
他也不怕生,吮吸着拇指,直勾勾地看着那拉贵人。
那拉贵人的脑海里一下想起了万黼。
她心头上的阴霾,仿佛一下被扫清,云消雾散,有什么东西消失了,又有些东西沉淀了下来。
她低声道:“是挺沉的。”
“本宫没说瞎话吧,生这孩子可疼死本宫了。”
阮烟抱怨道:“安嫔还说是本宫吃得多,分明是这孩子胖!”
那拉贵人忍不住笑了一声。
她依依不舍地把孩子给奶嬷嬷抱,道:“娘娘这几日身子可感觉怎么样?”
“还成吧。”阮烟道:“本宫的身子骨小的时候不好,是阿玛额娘到处求医问药才养好的,兴许也是那时候打好了底子,如今倒是好得快。”
她拉着那拉贵人闲话家常。
那拉贵人性子本来这两年是有些闷,搁在屋子里三天都能不带说一句话的那种。
可被阮烟引着引着,倒是也愿意说几句了。
翠柳、白英等人心里都悄悄松了口气。
原本那拉贵人要把善妃的生辰礼送回来,她们是觉得很是不妥的。
毕竟人家送的东西,哪里有送回去的道理?
这要是心眼小的,岂不是觉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?
没想到,善妃不但说服了小主,还让小主愿意开口说几句话了。
这简直是老天爷保佑。
翠柳和白英都很心疼小主。
她们也知道丧子之痛对小主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。
可小阿哥没了已经是注定的事,小主走不出来,痛苦难受的只会是小主,后宫里每个人都在过自己的日子,谁会去搭理一个没了孩子又阴沉沉的贵人呢?
原本要是照着小主的性子下去,或许没几年小主也得跟着小阿哥去了。
现在,小主能愿意说话,愿意笑,白英等人都想给善妃娘娘点个长生灯了。
阮烟同那拉贵人聊了半天,原本还想留她下来用膳,是那拉贵人说自己吃斋,阮烟这才让她回去。
下午。
安嫔带着雅莉奇过来。
雅莉奇对这个小弟弟实在热情。
阮烟便让她们两个凑在一块玩,确切地说,是雅莉奇玩弟弟。
几个奶嬷嬷担心地在旁边守着。
她这个亲妈倒是心大,直接拉着安嫔去西窗下坐下。
安嫔问起早上那拉贵人来的事。
阮烟说了原由后。
安嫔倒也没说什么,只是道:“你既都托了万岁爷了,何不去托托钮钴禄娘娘。如今是她管着后宫,这份例上的事也都是她看着。”
阮烟呆了呆。
安嫔一看,就心知肚明了。
她笑道:“你这是没想到吧?”
“胡说。”阮烟红了脸,矢口否认:“谁说我没想到的,我只是想钮钴禄妹妹这阵子估计很忙,所以才没去打扰她。”
安嫔正要笑,言春进来屈了屈膝,“娘娘,钮钴禄娘娘来了。”
“这可不就是说曹操,曹操到。”
安嫔忍不住笑道:“快把人请进来。”
言春也知道安嫔和自家娘娘关系好,因此一听便笑着去了。
小钮钴禄氏进来后,就发觉气氛古怪。
安嫔和善妃“眉来眼去”的,眼神就说不出来的怪。
她坐下后,好奇问道:“你们这是怎么了?”
“臣妾不说,让善妃娘娘说。”
安嫔揶揄道。
阮烟脸上一红,尴尬地抚了下额头,对小钮钴禄氏说道:“适才我们在说那拉贵人的事,说想请你帮忙照拂下她,也不需要太过,就是别让人克扣她的份例就是。”
小钮钴禄氏一听笑了,拍着大腿道:“这有什么,这事我答应了。”
她性子本来就很爽朗,再加上这事真不是什么难事,就是一句话的功夫,岂会不答应?
阮烟松了口气,捧起茶来,“那我以茶代酒,替那拉贵人谢你。”
小钮钴禄氏也笑着和她碰了一杯茶。
喝完茶,小钮钴禄氏才说起来意,“明日端午,万岁爷要同大臣们在西苑乘舟游西苑,一整日不回宫。我想着,明日那样的大日子往常在家里都是同额娘兄弟们庆祝,这会子突然进宫了,孤零零一人过端午,未免无趣,便来问问善妃姐姐和安嫔可有安排?若是没有,咱们不妨一块儿过,人多些也热闹。”
安嫔倒是可有可无。
阮烟一听倒是来劲了,“这倒是个好主意,只是我坐月子,不能出去受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