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嫔笑得有些勉强,“是啊。”
僖嫔“给”德嫔办的这乔迁宴很是大方,大概是想给人瞧瞧她多大气,宴席上每桌的菜色有四冷盘四热盘还有一个热气腾腾的锅子。
除此以外,更难得是还有闽南送到京城的贡橘。
惠嫔都忍不住夸了僖嫔一句:“僖嫔对德嫔真是没得挑剔,今儿个这宴席办得周到极了。”
僖嫔掩唇笑道:“我以前嫌永和宫清净,如今来了个姐妹哪能不上心?”
这话说的,后宫众人腹诽,这永和宫可还有好几个贵人、常在呢。
难道她们不是人不成?
“说起来明年宫里又要热闹了吧。”
荣嫔突然出声说道。
这句话刚说出来时,阮烟还有些疑惑地吃了口菌汤锅里的藕片。
“可不是,明年大选不知又要选出多少姊妹进宫来呢。”
僖嫔半是感慨半是复杂地说道。
阮烟这才回过神来。
是选秀啊。
对了,说起来三年大选,明年也是该选秀了。
回想起来,她进宫竟快三年了。
阮烟正兀自在心里感慨。
却不想,冷不丁话头转向了她。
“当初我在延禧宫里看见善妃娘娘时,就知道善妃娘娘定非池中之物,”僖嫔语带深意地看向阮烟,“如今可不是应证了?宜嫔娘娘,您说是不是?”
宜嫔早就在来之前就猜到僖嫔会说什么了。
前些日子,僖嫔去见她,被她借口身子不适推了没见,这人心眼小,岂能不计较。
“可不正是如此,”宜嫔懒懒说道,“本宫和僖嫔妹妹都入宫快八年了,如今才不过是个嫔,本宫倒是还好,至少还有个孩子,妹妹膝下空虚,本宫可真是替你担心。”
宜嫔这句话出来,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打人不打脸。
宜嫔这回是真和僖嫔扯破了脸皮了。
僖嫔气得手都在发抖,“宜嫔娘娘,这也是您该说的话?”
“哎呀,本宫说什么了,本宫就是随口一说,妹妹别往心里去。”
宜嫔冷笑着说道,“不过,本宫也是为你着想,眼看明年又要进新人,常言道,人不如新,衣不如故,妹妹还是得抓住机会,早日为万岁爷开枝散叶,将来也有个依靠啊。”
她句句话都往僖嫔心里的伤疤捅。
众人都惊呆了。
僖嫔气得面红耳赤,手脚发抖。
宜嫔却自顾自吃着燕窝粥。
该!
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。
见天地说三道四、挑拨离间膈应人!
以前想着人前留一面,日后好相见,才给她几分面子,她倒是蹬鼻子上脸了。
这下撕开了,宜嫔心情却爽多了。
总算不用像以前那样委屈自己听僖嫔放屁了!
“你,你……”
僖嫔见宜嫔还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,心里越发怒不可遏。
她正要发怒。
阮烟却皱眉,“好了,今儿个是德嫔的好日子,姊妹们都少说几句吧,以和为贵。”
“娘娘说的是。”
宜嫔微微福了福身。
僖嫔脸都快黑的和锅底似的,想说什么,可阮烟眼神一扫,那冷漠的眼神,叫僖嫔瞬间不敢再说了,只能咬牙道:“娘娘说的是。”
“都坐下吧,不必多礼。”
阮烟这才收回眼神,说道。
德嫔静悄悄地吃着面前几道菜,心里惦记着翊坤宫的小阿哥,全然不在乎刚刚发生的争执。
她知道,僖嫔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。
既然如此,她何必多事?
倒不如想想回头怎么让人去打听下小阿哥的情况。
佟贵妃说只是咳嗽,可德嫔哪里放心。
况且前几日她搬走的时候,小阿哥明明还是好好的。
怎么就几日的功夫就病了?
德嫔心里七上八下,哪顾得着僖嫔。
一场宴席没多久就散了。
除了僖嫔被气得不行以后,其他人对这场宴席的点评还是蛮高的。
菜色丰富,上来的时候还都是热的,还有贡橘,虽然说给德嫔送了礼,但是这礼本来就是难免的。
再说,万岁爷、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都有所赏赐呢。
德嫔心里惦记着小阿哥。
当天晚上被宣去伴驾的时候,不免就有些魂不守舍。
康熙早从她的心声听出来了。
他放下手里的书,“你这是怎么了?怎么无精打采的?”
德嫔吓了一跳,连忙跪下:“万岁爷恕罪。”
康熙:“……”
他捏了捏眉心,果然还是善妃好相处些。
至少胆子大,不至于他说一句话都能吓出好歹来。
他道:“起来吧,朕不是怪罪你,你要是有心事就直说,朕不定能帮你。”
德嫔有些心动了。
她不为旁的,只为了小阿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