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像珍珠一样掉下来。

见状，王良娣心疼了，轻轻摸着李瑜的头安慰道：“嗯，你没有做错，不该受别人的教育，我的孩子，也不用别人来教育。”

李瑜顺势靠在王良娣的手肘上，依旧是十分委屈的样子。

王良娣把李瑜的医药费付了。

刘医生道：“好了好了，你们都该出去了，有什么矛盾，找地方好好聊聊吧。我这诊所不是吵架的地方。”

他这么说，当然是怕郑英这一方闹起来。

“我们走吧。”李瑜由王良娣和李铃扶着，缓缓走出了诊所。

朱晓也跟着出去：“我送你们回家吧。”他可不想听郑英继续在诊所内嚷嚷。

刘医生问郑英收医药费，郑英厚着脸皮说没带钱。

她说得倒是实话，她跟二弟媳妇这趟出来，就是来讨公道的，身上用不着带钱。

其他人已经走了，郑英最终只好妥协，“我能不能先欠着？”

“那不行，要不这样，你让她回家拿钱过来，你在这儿等着。”刘医生为郑英出了主意。

“好吧。”

郑英脸色苍白，认为今天着实是诸事不利，看着二弟媳妇离开，她忽然有种心虚乏力的感觉。

肚子也开始疼痛起来。

徐亦正在擦桌子，余光瞥见郑英狂出冷汗的模样，对刘医生道：“师父，她好像有点不对劲。”

刘医生刚好看过去，郑英就一头栽倒在地上。

“郑女士！郑英！”

刚才还好好的，吵架还理直气壮的，怎么忽然就晕倒了？

刘医生和徐亦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太相信，可是见郑英脸色苍白的样子，不像是装出来的。

……

诊所的医疗设备有限，为了保险起见，刘医生和徐亦只好把郑英送去了县城的医院。

郑英的妯娌陆翠取完钱回到诊所，发现诊所的门锁着，里面没有人开门，就直接到朱晓那边举报了诊所。

朱晓表面应付了她，实际上相信刘医生的人品。

……

“我……得了癌症？”

县城医院的病房，郑英醒了，看到了自己的病情诊断书。

她说自己不识字，让刘医生念给她听。

刘医生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。

“你们是不是在骗我？”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站在床边的两人。

刘医生和徐亦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，谁也不打算安慰她。

毕竟能帮她送来县城医院，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。

“你们故意骗我的是不是！”郑英发狂般地吼了一声。

大概是怕郑英吵到别人，刘医生终于说话：“你别这么吵，我们没有必要骗你，而且，如果不是我们，你的命可能已经没了。”

刘医生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客气，郑英很想跟之前一样，跟他吵起来。

可是此时，郑英已经没有吵的心情了。

癌症！胃癌晚期！这代表着什么，郑英再没文化，也晓得这是一种绝症，是会死人的。

徐亦走出病房，在医院里漫步，回忆起了一些伤感的事。

刘医生也跟着他走。

抢救郑英的县城医生出现在郑英的病房。

郑英不由分说的，抓着他的袖子就带着哭腔地问：“医生，我还有几天？我还能活几天？”

她能明显地感觉到，自己的手很无力。

“这个……我哪能确定，你家属没来吗？”家属来了的话，倒是可以大约说一下。

可惜那两个送她来的人，显然不是她的家属。

在郑英的纠缠下，县城医生还是说出了个期限，是往最好的情况说的。

但是医生知道，郑英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，她的日子不多了。

“我建议……等你家属来了，让你这两天吃点好的吧！”医生留下这么一句话后，就溜了。

癌症患者的情绪太激动的话，是不好的。

……

“怎么，想你妈妈了？”刘医生问走在前面的徐亦。

徐亦一边走，一边转头看一排排病房的门，抿了抿唇：“嗯。”

“想就想，只要别一直伤感就成。”刘医生道。

徐亦的母亲就是今年去世的，她在这家县城医院当大夫，体验查出来癌症，是在这家医院去世的。

当时，徐亦每天都来陪她，她离世时，徐亦哭了很久很久。

徐亦沉默半天，轻声道：“还是很舍不得。”

“那你就想一想别人嘛，比如你爷爷，你姑姑，或者我？”刘医生叹了口气，“再不行，你想想你觉得有趣的人啊。”

“有趣的人……”徐亦沉思了片刻，脑海中还真浮现一个人的身影：那个特别能装的小姑娘，倒是有趣极了……

“郑英的家属已经通知了，我们该回去了。”刘医生拍了拍徐亦的肩膀，提醒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