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在这时,门外传来沈右安关心的话语:“皎皎,还没洗好?”
姜莹羞臊得脸颊通红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可水温渐渐冷下来,她总不能一直在水里待着,再怎么不好意思,也只能忍着害羞,小声喊他:“清澄哥哥,你能进来一下吗?”
沈右安穿着中衣,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浴房。
他进来的时候,发现姜莹背对着他,整个人几乎都藏进了浴桶中,一副不想见人的模样。
听见她难以启齿般说道:“清澄哥哥,你能抱我出来吗?我、我没力气。”
越往后说,她声音就越小,到后面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她莹润的肩头藏在水下,在漂浮的花瓣遮掩下若隐若现,平添了几分暧昧惑人。
沈右安无奈地走上前,轻松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。
姜莹手臂柔柔地圈住他的脖子,整个人缩成一团,脸红得像熟透的蜜桃,看见他身前被洇湿了一大片,她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我好像把你的衣服弄湿了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沈右安不在意地勾了勾唇。
擦干身子,两人都换上新的寝衣,重新躺回床上。
沈右安的手插.进她柔顺乌亮的青丝间,温柔地轻抚。
姜莹枕着他的胳膊,餍足的眯起眼,被他揉得昏昏欲睡。
她睡着之前,隐约听见男人轻叹了声,凑近她耳边低低地道:“皎皎,你是我最重要的人。”
姜莹困顿得几乎睁不开眼,迷迷糊糊地问:“什么?”
沈右安滚了滚喉咙,明知道她此时困得听不见他的话,却仍旧语气认真地道:“旁人所求,妻妾成群,子孙满堂。可我之所求——”他握住她的手,“只有你。”
他这一生,能无愧百姓,无愧她就够了。
对于旁的,再没有什么执念。
“记住了吗?”他蹭了蹭她的耳朵,温声问。
沈右安的话明明近在耳边,可传到姜莹耳中,却仿佛从很远的水底传来,隔着厚厚的水膜,她听不太真切。
她含糊地“嗯”了声。
后来他似乎还轻声说了什么,可她已经陷入了沉睡,完全没听见。
沈右安也并不想让她听见。
有些心结,不是简单的几句承诺便能打开的。
他也没指望自己说些甜言蜜语,就能哄得姜莹对他敞开心扉。
他的皎皎没那么傻。
第二日醒来,姜莹算完铺子的账目,便又拿起了绣花绷子,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绣花。
她就不信自己绣不好一朵花了。
练了几天,她的绣工总算有了不小的进步,起码大致能看出绣的是什么了,不会像之前那样,把鸳鸯绣成了兔子。
姜莹出了趟府,打算买些鲜亮的布料,绣个荷包帕子什么的小物件。
她的马车刚驶出沈府,裴策便跟了上去。
不过因着沈右安提前吩咐过,马车夫很警觉,在他刚跟上来的瞬间便已经察觉到,熟练地拐入闹市,甩掉了他。
裴策想见姜莹一面,根本难如登天。
姜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小插曲,她在绸布庄挑了一下午喜欢的布料,满载而归。
回府的马车上,她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,里面静静躺着一条做工精致的白色腰带,描金压边都弄好了,只差刺绣纹样。
这是男子用的腰带,姜莹突发奇想,想试试在腰带上绣花。
这样她既能练绣工,还能把练完的腰带送给沈右安,博得他的好感,两全其美。
回到府上,姜莹挑了月白色的丝线,比照着记忆中他衣服上常出现的腾云纹样,一针一线地绣。
她还特意避着沈右安,只挑他不在府里的时候绣,估摸着他快回来了,她便会立刻把手中的腰带藏起来,换成帕子。
这日,姜莹终于绣好了腰带,正满怀期盼地等着沈右安回府,想要给他一个惊喜。
她忍不住在心里设想,他看到这条腰带会是什么反应。
姜莹的心情也不自觉变得雀跃,看园子里的花都觉得顺眼了不少。
只是到了平时沈右安该回来的时辰,前院依然没动静。
约莫迟了一个时辰,姜莹察觉到前院气氛不对,似乎是出事了。
她当下便有些坐不住,顾不得拿上盒子,急匆匆地赶了过去。
走到内院门口,却被沈用拦在外面,“夫人在此稍事等候,里头马上就好。”
这还是姜莹第一次被阻拦。
她看见小厮端着一盆盆血水从屋里出来,心里不自觉下坠,袖子下的指尖都掐进了掌心,急忙问道:“清澄哥哥受伤了吗?他伤得重不重?”
“夫人放心,大人并无大碍,只是怕冲撞了您,所以才让奴才在这里守着。待医官包扎好,您就可以进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