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告暴君,白月光娘娘她重生了(56)
相较于修王,禹王李承珏的礼则文雅许多。他送的是自己所作的一幅北昭山水图。
这画自然与一般画师所作不同,说是山水图,不如说是一幅游玩指南图。画上生动展现了北昭十余座名城的特色景色与吃食,实非寻常阅历可作出。
李承珏尚是八皇子时,生母身份低微,从没想过争权夺利,彼时是闲散皇子,如今是闲散王爷,他送这画倒也十分合理。
在雪狼皮与指南画之间,李承景看画的时间更长几分,显然这画是合了他的心意。
两位王爷的礼看完,之后自是渝妃。她献上的是几匹来自异域西凉的蚕丝布。西凉蚕丝一贯负有盛名,柔软轻薄,且极养肌肤,据说常年穿着蚕丝,或可延年益寿。
李承景夸赞了渝妃心意,笑意明旭,似是比方才看禹王的画时更高兴几分。
后头晋妃送了手抄的佛经,舒嫔送了一张弓,婉嫔送了汗血马……其余大多也是此类,虽不算贵重,但迎合了李承景的心意,他也是十分高兴。
其间唯有孙雅清,上回她是出尽了风头,这回却是相反。她此次也是作了一幅画,画的是御花园景致,惟妙惟肖。若是李承景批折子累了,看看她那画,确也可以瞧见几分御花园的风景,但有禹王的北昭风光珠玉在前,她的就被比下去了。
总而言之前半程的万寿宴还是十分顺利的,直到……
“瞧我这记性,言妹妹送的寿礼是什么来着,我竟是没一点印象?”
送礼的顺序是按着位分,孙雅清是才人,言祈应在她之前,但快到言祈时她借口醒酒出去了一趟,回到献宜轩的时候已是孙雅清献礼,依次往后,她也没插话,李承景也没打断。
这会儿舒嫔一提,众人猛然惊觉言祈还未献礼,一个个想看她要送什么,可言祈被舒嫔一问,却是卡了壳。
因着玉清池的事,她一面照顾素素一面查探真凶,早就将寿礼的事忘之脑后了,这两天想起来,却是已经来不及准备了。
她原是有所打算的,之前叫来福在后院系的那绳子,就是为了寿礼——她想献一支剑舞,在绳子上舞的那种。
新奇是新奇,但排练的太少,她着实没有把握。众目睽睽,舞好了是出彩,却也未必能把所有人的礼比下去,可一旦舞不好出了岔子,那就定是丢脸丢大了。
言祈对上舒嫔的目光,在想自己究竟舞是不舞,这犹豫的空当,殿中压出一声低笑。
循着声音看去,李承景正笑得宠溺。他看了看言祈,又看向舒嫔:“言美人的礼自是要献的,但不是在这儿。”
“陛下…”舒嫔当下没明白李承景的意思,愣神了片刻才猛然睁大眼睛:“莫不是言妹妹的礼与众不同,要在私底下……”
并不回答,李承景只挑眉一笑后拿起酒盏,将目光又转回殿中央即将上场的歌舞上。
他呡一口酒,笑得轻佻又凌冽。
舒嫔察觉自己惹了李承景不快,一时无言,也只好端起酒盏自罚一杯,掩饰自己的尴尬。
曲调悠扬,为了缓解这会儿的沉默,吴婕妤忽然朝舒嫔笑笑:“舒嫔娘娘也不必急着好奇言妹妹的礼,这不,冯昭仪也还没回来呢……”
昭仪的位分高,言祈理应在冯昭仪之后献礼,但吴婕妤这么一说,大家也才发现,冯昭仪出去的时辰太久了。
方才快到冯昭仪之时,大约她的礼出了什么问题,忙不迭下去查看了,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,实在是奇怪。
言祈的目光投向冯昭仪空落落的位子,目之所向,却觉得有双眼睛正看着自己。她只略一偏眸,正与吴婕妤四目相对。
吴婕妤笑了一下,转开目光去。
便是这一笑,言祈忽地打了个寒颤。
她心中没来由地慌乱起来,总觉得吴婕妤那笑颇有深意,甚至是…不怀好意。
她出神这空当,座上的渝妃听了雀屏的通禀,眼神一亮,继而垂目掩下眸中寒光,又抬头朝李承景示意,这便出去了。
献宜轩外,渝妃口吻有些兴奋:“你可确定?”
雀屏重重点头:“奴婢派人亲去看过,冯昭仪的万寿无疆图确是丢了,且在芳兰阁中发现的东西,就是言美人的无疑。”
见渝妃眸光熠熠,雀屏追问一句:“这消息是否现下就禀报给陛下?这回证据确凿,言祈推不掉的。”
沉吟了一阵,渝妃缓缓摇头,挤出一个字:“不。”
“娘娘……”
想起玉清池李承景抱着言祈离开的背影,渝妃心觉就算将证据送到李承景面前,他也未必会信,他好似格外宠爱这个言祈。
这么好的机会,不能交到皇上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