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死的？”修王的目光虚浮起来，凝望着灵牌上清晰可见的“言旭”二字，半晌他嘴角一勾，恢复了以前轻浮的模样。

他笑道：“还能是怎么死的，战死的呗。”

“站在哥哥灵位前，修王还说他是战死的吗？还是当年哥哥的死，也有修王你的一臂之力？”

不出所料，言祈看见修王的瞳孔猛地放大，他几乎是下意识反驳：“本王没有！”

说罢，修王回过神，脸上却再挤不出轻松的神情。

他望着灵牌半晌，终究淡淡道：“逝者已逝，就算当年是皇室使了手段害了你父兄，难道如今你还要赌上整个言氏去复仇吗？”

皇室……果然是皇室！

言祈咬咬牙，又问：“……皇室……为何要我父兄的命？”

第140章 空明大师

“时日久远，本王忘了。”修王扔下一句，头也不回，径直出了门去。

落在后头的禹王紧跟出去，快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慢。

他回头看着言祈，神色竟有些怜悯。

“熙妃娘娘若一定要知道原由，可以去问问宫里的薛太妃。”

“薛太妃？”言祈在脑中飞快搜寻着关于薛太妃的只言片语，“薛太妃神志不清，一直被太后派人看管着，如何能见？”

禹王却只道：“言尽于此，娘娘自便。”

这一晚，言祈心事重重，歇息得晚，而李承景应付那些喋喋不休的老顽固们，也是到了子时才进屋。

回来见言祈已经歇下，李承景上了榻，环臂将人抱进怀中，整张脸埋进她的脖颈。

“阿祈……”李承景朝言祈的脖子吐气，“睡了吗？”

没人回答。

雪冷夜寒，李承景的手探进褥子中，粗粝的指腹拂过柔软腰肢，继续往前、往上。

手掌稍稍用力，便听怀中的人闷哼了一声。

李承景动作一滞，继而故意使坏，更用力了些。

身子发软，言祈咬着唇才没呻吟出声，又察觉背后的人越来越烫，她不敢再装睡，扭动了几下身子，从李承景的怀中挣脱开些。

“夜深了，不要闹了……”

身后的男人没了动静，但只是片刻，滚烫的手掌又覆到她身前，男人的声音低哑却清晰：“有两日没碰你了，我实在想要。”

言祈又挣开：“这里是钟元寺，佛门圣地，这样不大好……”

“可朕想要。”换了自称，语气也是不容置疑的霸道。

闭了闭眼，言祈嘴角勾出一抹讥讽又凉薄的笑：“哥哥的灵牌就在祭堂，我不想在这里做这些事。”

李承景果真停了动作。

不一会儿，他再次环臂将她抱在了怀里，只是怀抱已经不再炙热难耐。

他语气温柔又冷静：“睡吧，我抱着你睡。”

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言祈没再挣扎。

第二日，一行人要离开钟元寺回宫。

原本按照计划，回宫的日子定在后一日一早，但言祈要见一见母亲和素素，李承景就命人早出发了一日，今晚就能回宫，回宫后只肖说是日程提前了。

依旧是浩浩荡荡一群人，言祈和李承景坐在同一辆马车中，只等蒋应安排好后队伍出发。

“娘娘…”隔着侧帘，阿昭的声音传进轿子中。

言祈看了李承景一眼，方应声：“何事？”

“有个小沙弥要见娘娘，说是有东西交给娘娘。”

有东西给她？

言祈记得自己不曾认得这钟元寺什么人啊！

何况是送东西，叫阿昭转交就是了，何必非要见她？

正不解，外头有人声音清亮道：“师父说贵人有心结难解，嘱咐小僧将一枚锦囊交于贵人，或可为贵人解惑。”

言祈有些诧异。

不等言祈说话，李承景朝帘外问：“你师父可是空明大师？”

“正是。”

闻言李承景朝言祈点点头，言祈迷茫地掀开侧帘，正见马车边站着一个衣着质朴、面容清秀的少年小僧。

不等言祈说话，小沙弥举着一个素雅的锦囊奉过头顶：“师父交代，这枚锦囊要等到贵人走投无路，万念俱灰的时候方可打开。”

“你这小和尚！”阿昭一跺脚，“熙妃娘娘福运无边，你做什么说这样的话诅咒娘娘！？”

“好了阿昭。”言祈朝阿昭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，又看了看被吓了一跳的小沙弥。

她接过锦囊，朝小沙弥笑笑：“本宫这婢女性子急躁，说话不知礼数，还请小师傅和空明大师莫怪。”

小沙弥摆摆手：“那小僧告退。”

等小沙弥走远，言祈收回目光，坐回了马车中。

她捏着锦囊对上李承景的目光，想了想将锦囊往李承景面前一递：“皇上替臣妾看吧。”

李承景撇撇嘴，似笑非笑 ：“与朕同乘而已，哪里就是走投无路，万念俱灰的时候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