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象，着人调查村内溺杀孩童的人家，务必将这里所有尸骨全部核实，数目必须对上，之后将名单交于我。”霍兆渊淡淡道。

霍四象立即听着，然后将村长拽过去了。

从村长口中，肯定能打听到大部分的情况了。

可还有十一个落水的人查不清楚原因呢……

“大人……刚才这鲶鱼口中的的确确发出了婴儿啼哭声……”捕快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。

其他人也连连点头。

霍四象虽信这些人的话，但并不代表他相信此事真是妖怪作祟，可不管怎么说，百姓的想法更重要，因此，他道：“此鱼或食过人肉，便叫那些僧侣过来，为它所食之人超度，于附近立无名碑，将这些尸骨妥善收敛安葬，未定下罪名之前，村中所有百姓均要素衣麻服，除去农耕之事，便跪在此处忏悔。”

“此村，除却无知孩童，人人有罪，今日起，将村中十二岁孩童全部带走由官府教养。”霍兆渊又道。

他的荷包，又要瘪几分了。

“大人！将孩子带走，那、那我们不都断苗了吗？！”村长猛地抬头。

“你们本就善于扼杀孩童，如此安排有何不可？”霍兆渊冷冷一笑，“你等既不想要孩子，那不论尔等有罪与否，十年之内，石头村新生婴孩，全部由官府接手。”

十年时间，带走的孩子也能掰过来吧？到时候再发还原籍，被父母亲人影响的可能性也会大大降低。

千防万防是防不住恶人之心的，语气如此，倒不如直接掐了苗。

便如耕地一般，根苗坏了，长出的穗子也是空壳！

第198章 一群罪人

霍兆渊看着这些尸骨，杀人的心都是有的。

他也不敢相信，自己封地之内，竟有如此骇人的案件。

虽定下十年之说，但并不代表，溺死孩子的人便是无罪了。

霍四象已经去查了。

他们带来的人手多，各个凶神恶煞，家家户户拽到一处，你逼着我、我逼着你、话赶着话，用了一个多时辰，就将村中溺死过人的全部盘查了出来。

当然，数目还是不对。

但这里还要算上一些老一辈已经绝户无人了的。

所以，偏差也是肯定的，而这些百姓，生怕自己说的少了罪更重，所以几乎都将自己知道全说了，一个攀咬一个，没有作假的。

没溺死过人的也有。

但没罪吗？

霍兆渊没那么觉得。

都是一个村子的，相互难道不知？发生了这等泼天的案子，竟无一人报案，甚至相互包庇，这便是罪！

甚至，有些人，他不是没犯罪，而是因为生不出孩子或是生的都是男孩、所以舍不得，这才没有去犯罪罢了！

倘若一连串生的都是姑娘，结果恐怕就不同了。

所以在霍兆渊眼里，一群罪人。

这些人，真该全砍了的。

“但凡杀人与怂恿者，每月前往县衙服刑一次，每次仗刑五十，刑期五年。”霍兆渊轻描淡写。

他这里，可是查得清楚，谁亲自溺死了人，谁容不得女儿或是孙女，各个都认罪，绝无误判。

宋缨听了眉头一挑。

这和砍人没区别吧？

“大人饶命啊！每月都要打，那还怎么种地啊……”村长磕着头。

“种地？”霍兆渊微微一笑：“虽是旱地，用来养畜生都好过养你等恶民，本官给了你们一条生路，撑过五年，本官既往不咎，若是没撑过，便是你等杀人偿命，说起来，倒还是活人占了便宜，死人亏了。”

宋缨觉着，这样不错。

五年时间，能撑过的绝对不多，就算撑过了，也保证是个病秧子。

可怜是可怜，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

人小就不是命了吗？

宋缨原本以为，这位霍大人最后会统一打一次板子便罢了，毕竟这年代，父杀子，罪过都不太大，却没想到，这人看似没拿起刀子，实际上，却是折磨类的刑罚。

至于向王兴妻子这样的人，杀人罪被赦免了，但也还是被连坐。

不过那女人毕竟没有动手溺婴，以后需要做的应该就是养家糊口，负责家中田产了，毕竟婆婆和公公都参与案件，指不定要被打死的，一个女子种田是有些辛苦，但养活自己倒也不难的。

她也明白霍兆渊没有单独庇护这村中同类女人的原因。

她们不是完全无辜的，自己无作为，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，也一样该罚，而且，这种罚……甚至也可以说是一种赏。

那些溺婴的被打了之后，总要请大夫的吧？

没钱的话，就只能在床上躺着了，到时候，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。

不过这样的话，时间长了，人不会变态的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