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台坐在屋檐下,看院子里那棵枯树。
旁边有弟子跪坐在蒲团上,动作娴熟地泡茶。
那弟子将刚泡好的茶放在相台手边,顺着大巫的视线看向院子里的枯树,缓缓开口:“大巫,我们为什么不去支援蒲舟大巫他们?”
巫山居这些天,接收了不少逃难来的人。
也有巫山居的弟子,但数量并不多。
除了大师兄等人,大部分都是受伤或者实力低的,那些实力厉害的师兄师姐们,都还在外面对付精灵族。
镜城里的弟子并不少,且许多弟子实力也不低。
但大巫要他们待在镜城内,不许外出。
这令他们很不解。
“镜城也很重要。”
弟子不解:“我知道,镜城要和东山守望相助,以防东山有大批精灵族出现。可是东山有奉山大巫,镜城有大巫您坐镇,派一些弟子出去,并不影响……”
这能缓解外面的局面。
他们现在守在镜城,根本没什么事做,每天听见外面传回来的消息,大家心底也很焦灼。
相台叹口气,看一眼自己的亲传弟子,“镜城比东山更重要。”
相台还想说什么, 他突然感应到什么, 起身看向藏书阁的方向。
下一秒,相台的身影已经消失,他的声音从远处飘来,“叫人去藏书阁!”
那弟子不敢耽搁, 赶紧叫人赶往藏书阁的方向。
等那弟子带着人赶到, 看见的就是被火烧起来的藏书阁。
而他们的大巫站在藏书阁外,看上去和谁交过手, 衣袖都没了半截, 露出结实的小臂。
“大巫……”
“传令下去,镜城戒严。”相台沉声道:“有精灵族在城内。”
说完相台匆匆而去。
他得去联系蒲舟和奉山, 有精灵找到这里, 说不定已经知道灵珠……
……
……
白苍山。
灵琼被风雪刮得脸都麻木了,此时被鹤眠也扔到雪地里,她赶紧搓搓脸蛋回暖。
鹤眠也落在地上,浅绿色的翅膀正缓慢消失。
雪地渐渐有了猩红。
灵琼抬眸就看见从鹤眠也指尖滴落的血。
“莪提醒你了, 要小心有巫术陷阱……”灵琼顾不上自己麻木的脸蛋, 赶紧上前, “我看看你的伤。”
鹤眠也不在意甩下手。
血迹飞溅到雪地上, 形成一串。
他那个动作, 就跟甩水珠似的, 仿佛甩一甩就好了。
甩完, 鹤眠也突然冒出一句, “你确实杀不掉相台。”
“……”爸爸想杀他, 有的是办法!“我看看你的伤!”
鹤眠也:“小伤,不必。”
鹤眠也打量她:“东西呢?”
他们费这么大的劲, 惊动相台,抢出来的东西, 她放哪儿去了?
“你先给我看看伤。不然你别想看见那些东西。”
“……”她是在威胁自己吗?
……
……
白苍山很大,灵琼绕开之前雪崩之地, 寻了个能避风雪的地方。
鹤眠也绷着脸坐在她对面,左边衣裳从肩膀褪下, 露出整只胳膊。
胳膊上那条狰狞的伤口, 几乎要将他的胳膊对半划开。
灵琼到镜城后,顺了不少能治伤的药。
但这些药,对于鹤眠也来说,似乎效果一般, 连止血都不太顺利。
鹤眠也平静道:“这是大巫所伤,普通的药没什么效果。”
小姑娘皱着眉, 想了不少办法, 最终把血给止住了。
“东西。”鹤眠也不关心自己的伤,更关心从藏书阁带出来的东西。
灵琼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一个箱子。
箱子有半人高,里面装的全是书和一些手稿。
鹤眠也对那些手稿更感兴趣。
灵琼随手拿了本书翻开——
蓬海五十七年,东山剧震,华光大起,君遣人去查,携一少女而归。
此女与蓬海之人截然不同, 有异术、生双翼, 翼薄如蝉衣,双眸异色, 擅蛊惑之法,自称精灵族。
此女容貌清绝,名扶梦。
君甚喜, 囚于依兰殿。
朝臣死谏,畏其女来历不明,异于我族,恐伤万寿之躯。
君命人折翼而囚。
……
君王对扶梦甚是喜爱,将其囚在依兰殿,意欲纳为妃嫔。
但朝中大臣们反对,觉得她来历不明,放在君王身边,极为不安全。
君王采纳这个意见,并命人斩断扶梦的双翼。
确定没有双翼的扶梦,危险性没有那么大后,朝臣们奈何不了君王。
君王对扶梦甚是宠爱, 可扶梦并不领情,屡次顶撞。
在扶梦屡次三番地逃跑下,终于将耐心耗尽, 将她交给一直想要弄清楚扶梦来历的慎行司。
慎行司,原慎刑司, 是君王的刀和剑, 专做见不得光之事。
因其作风过于血腥霸道,后改名慎行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