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你要在那里站多久?”
那边的人磨磨蹭蹭过来,小声抱怨,“大晚上的,你找我干什么。”
语气还挺理直气壮。
东池宴靠着椅背,“殿下可知道自己错了吗?”
小姑娘捏了捏手指,咬着唇,有些倔强:“……错哪儿了?”玩家爸爸怎么会有错!
“……”
东池宴把平板关上,起身,拎了一把椅子,放到灵琼身后,轻松将她拎上去,他则靠在书桌边上,长腿交叠。
“擅自离开公爵府,是其一。”
“……我又不是你的犯人。”灵琼仰着头反驳,被崽的盛世美颜晃了下神,很快清醒道:“我连出入公爵府的自由都没有?”
东池宴眸中冷意渐起:“还记得今早我说的话吗?”
灵琼眸子滴溜溜转一圈,没吭声。
“殿下想待在公爵府就得按我的规矩来。”他重复一遍规矩,微微一顿,“殿下如果不愿意听我的,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”
灵琼不想和崽起这种无聊的冲突,乖巧应下:“我没有后悔啊, 听就听呗。”表面听听得了。
东池宴见她态度还好,眉眼间的冷意稍敛, “你不打招呼离开, 所有人都得为你提心吊胆。没有出事是万幸,如果出了什么事, 谁来负这个责?”
灵琼对自己还是有自信,不觉得自己会出什么意外。
大概是想到莘丝,嗫喏下,没有出声反驳。
东池宴借机给她上课:“你身为公主, 以后的君主,要明白自己此时的处境和责任, 不要任性妄为。”
东池宴语速不快, 讲的也是一些规规矩矩的浅显大道理。
小公主耷拉着脑袋, 似乎知道自己错了。
东池宴:“宋怀悠, 是其二。”
“我没打他。”灵琼否认, “不信你等他醒了, 你问。”
“我没说公主打了他。”东池宴语气冷淡。
灵琼摸下鼻子,“哦。”
东池宴继续说:“我听说你与他有恩怨?”
“……算是吧。”主要是原主单方面看不惯宋怀悠。
“你身为公主, 不能让人抓住把柄。你能利用的很多,没有必要为一个看不惯的人, 给外界留下刁蛮任性的印象。”
灵琼挑眉, 总算拿正眼看东池宴。
崽这是教她偷偷来吗?
东池宴:“前日你在王宫里教训宋怀悠就是一个例子。”
“……”那不是我啊。
东池宴不像是要训她, 更像是教导她。
少年的声音没什么感情,听上去就是照本宣科的讲, 小公主听没听进去,他也不太在意。
最后灵琼听得昏昏欲睡。
“殿下可是困了?”
灵琼打着哈欠, 揉下有些泪花的眼角,委屈点头:“嗯。”
大半夜的不睡觉, 爸爸要长不高的!
东池宴突然发问:“我刚才说了什么?”
“……”
鬼知道你讲了什么。
灵琼压根就没听。
东池宴似有似无的哼了一声,“殿下这个态度,想要斗赢歌慎知, 怕是有些困难。”
那平静的语气,也不知是嘲笑还是讽刺。
小公主皱着眉,说得随意:“把他杀了不就好了。”
东池宴眉心微跳,疑心自己是听岔了,“你说什么?”
坐在椅子里的小姑娘眨巴下眼,白生生的脸蛋上写满茫然和无辜,反问他:“我说了什么?”
东池宴都有瞬间的怀疑, 是自己听岔了。
可他很确定,她肯定是说了那句话。
这个表面看上去乖巧温顺的小公主, 用那天真软糯的嗓音,说出冰冷残酷的话语。
不过……
东池宴也不追问,反而用一种挺赞赏的语气:“殿下如果有这个觉悟最好不过。”
帝王之路, 都是残酷的。
灵琼又瞪圆了乌黑的眸,好一会儿她歪了下头,软声软气地问:“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杀了他?”
东池宴居高临下地瞥她一眼, 无情道:“是殿下,不是我。”
灵琼:“……”
我们不是一伙的吗?
你还是我未婚夫呢!!
显然在东池宴这里,他们不是一伙。
他可以教她,也可以给此时年幼无助的她提供庇佑,但他不会参与别的事。
东池宴从桌子上抽出一本册子,“这是你要遵守的规矩。”
灵琼本是随手接过,结果没拿稳,册子哗啦一下掉到地上。她拿着册子一边,看着那堆在脚边的白纸黑字,有些茫然。
这、这么多吗?
灵琼往册子上瞄一眼。
条条款款看得灵琼头皮发麻,从她生活到学习,详尽到每一个细节。
灵琼觉得手里的册子是个烫手山芋,“六点起床有必要吗?”这么早狗都没起来呢!!
“殿下,你觉得歌慎知一派会再给你多少时间?”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,可时间却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