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离后我和前夫都重生了(92)
聂衡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,看着自己被挣开的手掌,一时伤心欲绝,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,季初,你怎么能不相信我?”
他以为季初是在维护沈听松,她信任那个野男人!
季初不相信他,聂衡之的心中一片慌乱,额角突突地疼起来,剧痛之下他的眼神忽而迷茫忽而阴狠。
季初看着他挣扎的眼神,突然才意识到自己的怒火对着眼前这个神智不清的聂衡之,发泄的有些莫名其妙,她狠狠地将那一股烦躁压了下去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侯爷的话我记在心里了,你若身体不适还是快些回去吧。”她的手指头死死绞着衣裙,在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。过了今晚,她兴许要主动去见聂衡之一面,当然是清醒的那个他。
“季初,我头疼。”聂衡之眼尖发现了她的笑,大抵是以为季初又相信他的话了,立刻凑上前去,呼吸急促,手指头死死按压着额角呼痛。
他还记得昨夜季初对他的温柔,所以此时也在渴求同样的温柔。
季初发现即便眼前是不太清醒的聂衡之,他的本性也根本没变,喜欢得寸进尺。然而,她此时并不想和他计较,沉默着将手指放在他的头上,寻了几个穴位,敷衍地按压了几下。
可即便是漫不经心的敷衍,聂衡之也甘之如饴,他微眯着凤眼做出一副满意享受的情状,然后偷偷摸摸地瞄了季初一眼,小心翼翼地对着她开口,“季初,我能在这里多留一会儿看着你入睡吗?看不到你我害怕,你睡着了我就会离开的,不会被别人发现。”
他语气可怜,弄得季初都不禁怀疑自己才是导致他们和离的罪魁祸首,也是她狠狠地伤害了聂衡之,可明明不该是这样的。
她想要拒绝,可眼前的这个是神志不清醒的聂衡之,于是她沉默以对。
聂衡之几乎又要哭出来了,眼睛已经在慢慢的变红,季初都相信那人是个骗子了,莫非她还是喜欢他?
他的恐惧在加深,吧嗒吧嗒地一声不吭地往下掉眼泪,如果这样了季初还喜欢骗子那他费尽心思做什么?他心里有一股模模糊糊的念头,白日那个自己如果喝了安神药他就不能再来这里了,季初不想看到他,可他只想再多和她待一会儿,只是一会儿很短的时间。
季初很少见男子掉眼泪,像聂衡之抽抽搭搭哭个不停的更是没有见过。他的容貌艳丽,现在额头添了一道伤疤多了几分狠戾,可当他垂着脑袋呜咽落泪的时候,温良可怜的如同一只小兽。
“只要明日你莫要再来,我就答应你。”终究她还是敌不过眼泪的攻势,低声点了点头。
罢了罢了,他神志不清,自己就莫要和他计较,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几乎在她点头的那一刻,高大的男子俯身牵起了她的手,季初诧异地看他,他抿抿唇耳朵有些红,目光闪烁,“夜里冷,你的手好冰,我替你暖一暖。”
然而相反,季初刚从床榻起身不久,一双手还温热着。倒是聂衡之自己的手掌,冰冰凉凉的带着深夜的寒气。
季初收回目光,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,任由他笨拙地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,然后,房中彻底静下来了,唯有一道轻浅的呼吸声让季初知道旁边还有人在。
季初开始在脑海中思考为何聂衡之突然会变成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,不对,说他神志不清也不对,他能看懂她的拒绝也知道向她提条件。
只是模样很委屈,很可怜……
慢慢地,她睡着了。事实上,聂衡之的眼泪还是让她卸下了心中的防备,对哭哭啼啼的他季初没有嫌弃和厌恶。
聂衡之知道床上的女子已经睡熟了,可他不舍得离开,而且……他一想到明日可能不能来,或者不再有机会来,委屈地不得了。
左右看了看,他悄悄地解下了身上系着的一只铸铁的令牌,放在季初的手中。
下一次,他就又有机会和理由出来了。谁都拦不住他,包括清醒着的他。
这个时候的聂衡之还是很乖顺的,他遵守承诺,不舍地最后看了脸颊泛红的女子一眼,从窗户一跃而出。
他该回去了。
然而,他离开的这一幕被深夜酒意泛滥出来漫无目的溜达的施岐看到了,他头脑一僵,酒意瞬间散去,欲冷脸唤人抓住贼人。
再一眯眼,他看清了聂衡之的脸,愕然惊在原地。定北侯!他深夜到季府做什么,那个方向是季娘子居住的正院!
而等到他回过神来,院中冷冷清清地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施岐打了个寒战,若有所思,在院中待了一会儿又原路返回去了。
次日,季初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处在茫然之中,她捏到了手中坚硬的铁牌才彻底恢复清明。环顾了房中一眼,并无异样,也没有聂衡之的身影,季初松了一口气,不明所以地打量手中的铁牌,神色复杂,这是聂衡之留下来的?留下它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