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女孩还好，若是男孩……

林禽霜的心里掠过一抹狠戾，当初明兰那丫头出生的时候，主君不知道有多喜欢。

卫姨娘生得娇弱可人，当初她可是凭着那副样貌便一下子就迷住了主君。

林禽霜的眼神陡然变得危险起来，孩子碰到威胁只能叹气、祈求上苍保佑，然而……她是孩子的母亲。

第 2 章

长枫的伤养好后，盛府里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。

每日除开去大娘子那请安和去爹爹跟前卖好外，我本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躺着，不过孩子的世界注定是精力旺盛的。

长枫有时得了有趣的玩意会来找我炫耀，如兰也是如此。

大娘子要是给如兰打了件什么漂亮的首饰，她一准逮着机会来膈应我，嘴里各种庶出、嫡出的危险发言。

我虽然并不在意，不过很快手里就会多出一件相似的饰品，而与此同时，如兰就会被盛爹大骂一顿。

当初看剧时我觉得如兰是一个讨喜的娇憨类的角色，如今却觉得有些讨厌以及蠢笨。

华兰大姐姐就要出嫁了，整日待在房里绣嫁妆，我并不能时常看到她。

偶尔有她出面的场合都是大娘子和我小娘杠上的时候，华兰都会偏帮她母亲。

倒不是说华兰不公正，一来她本就不是法官，再说大娘子要是没有她帮忙，估计掌家对牌都要被输成负数个。

至于长柏，他常年窝在自己的书房，而且家里的哥姐儿的教养方式不同，也就更不常见。

我平日最关注的还是明兰，明兰今年六岁，而她身边跟着的小桃才五岁，主仆两近瞧一高一矮，然而远远地看起来都是小小一只。

明兰真不愧是女主，明着不显山、不露水，但私底下经常和爹爹讨好卖乖。

若不是我有心注意她，就连我都要被她表面那副不争不抢、佛系过活的样子给骗了。

明兰非常在意她的母亲，平日里总是守着卫小娘。

我如果不知道她的话应该也会讨厌她的，长得那么可爱，又那么会装，这种孩子最讨厌了。

不过她其实过得很艰难，现如今我小娘掌家，越发苛待她们。

明兰身上的衣裳都是旧款式，我和如兰穿的都是轻巧保暖的短袄，只有她还穿着笨重的棉袄。

平日里若得了什么吃食，明兰也只尝一点，大部分都会带回自己的小院。

前日厨房吵嚷了一顿，为的也是她们屋的炭火。

我虽可怜她，但以我的力量也改变不了什么，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多给小桃手心塞几块糕点罢了。

我在林小娘眼皮子底下装着她的亲生女儿也十分艰难。

性子、想法倒是好糊弄，但字迹还有绣工却是不容分辨。

林禽霜是个才女，吟诗作画、弹琴写字样样精通，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露出马脚。

不过好在还有装病这一招，春寒的天气里有些头疼脑热再正常不过。

小娘见我病倒了虽然心疼，但仍不忘请盛爹来看看我，更不忘教我如何装得更虚弱些。

总之，赶上“春寒”这次补习班后，我的女工和毛笔字都有了较大的进步，虽然及不上原主，但总能摆开个架势了。

以后若被林小娘看出端倪，那就再找旁的借口解释吧。

反正穿越这种魔幻的事情，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。

*

一段还算和平的时间之后，侍女小蝶被查出私自克扣主子的炭火还有吃食，被盛宏命人当众打死，而卫小娘受惊，当众晕了过去。

我知道这事的起因还是明兰找盛爹告状说下人克扣她们院里的东西，林禽霜借力打力顺势将罪名嫁祸给小蝶。

这本没什么好说的，不过此事一出，我开始怀疑我手里的剧本莫不是假的……

这件冤案应该事发在袁家来扬州送聘的那几日，盛宏为免家丑外扬，于是草草料理。

而且……小蝶在原剧中只是被逐出盛府，并没有被打死……

我前前后后思虑了几遍，发现唯一的疑点是我的病，还有我的善意。

原来的剧情里，墨兰一直活蹦乱跳地，根本没有感染什么伤寒。

而且她对明兰也不会那么好心，更别提给小桃送糕点吃了。

也就是说，我的病让林小娘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照顾我还有博取主君的可怜上，分出了她对付卫姨娘的精力；而我对给小桃的糕点让明兰举棋不定，延缓了她告状的时机。

虽然这个猜想无从考证，但确实是最可能的解释。

林禽霜只是栽赃小蝶偷东西，而我就更无辜了，不过我们两个人叠加起来却间接导致了小桃的死，对此我有些惆怅。

在这个以父权为主导的封建大家长时代，我第一次明白了命如飘萍的含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