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安亭(76)
异兽人倾巢而出,三门和其他门派艰难抵抗,箫沐要处理大境的大小杂事,景林门七年前元气大伤只有一个年轻的门主独木难支,是夏家门主夫妇带领众人在前线奋战。
“他们在边境,还没有回来。”
夏时安和箫沐路过长廊,天已经黑了,走廊的柱子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一道的阴影,俊美的面容神色莫测。
“莫急,时安,我们到书房里面去聊。”
箫沐的书房很大,书桌后面是一架子的书,简陋的像是只剩下书。
关上门,箫沐让他坐,夏时安却站在书架前微仰头看着那些书。
“你喜欢哪些书,挑中拿走便是呢。”箫沐站在夏时安身后,声音一如既往的亲切温和,眼里没有丝毫温度,手心里红茫微微一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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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琉漪在哪?”匕首在云初霁颈间,挨得很近,他一说话,匕首划破皮肤,浅浅的出现了一道血丝,清隽的青年不在意,如同闲话家常。
“如今你还管他干什么,”谢齐皱眉:“现在你是落到了我手上。”
云初霁没理那把匕首,垂眸看到了手腕上的红串,掀了掀眼皮:“是吗?那你想要做什么?杀我吗?现在就可以动手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还偏头凑近了那把刀,血迹丝丝缕缕的,染红了青白的衣襟。
谢齐咬牙把匕首扔掉:“以为我不敢杀你吗,确实,有人要我留着你的命,但是,只是一条命而已,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有很多,不止是杀了你才解气。”
云初霁看着他,摇头叹了一声。
“怕了?”谢齐笑容有点狰狞,面容扭曲到可怖的地步:“你跪下来磕头叫我大爷,我就让你少受点苦。”
他倒退了两步,一把拉开挡在窗口遮光的帘子,月光倾泄而如,云初霁看清了屋里的全貌,他挑起眉毛,有些惊讶的唔了一声。
这里应该是某个地方的刑罚房,墙壁上挂着带刺的鞭子,布满钢钉的人形铁壳,铁钉床,旁边还摆放着一堆瓶瓶罐罐,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。
那些刑具上面还带着斑驳的铁锈,云初霁看得皱眉,都不洗一洗的吗。
他这副模样取悦的谢齐,他站起来抬起双臂:“为了你,我废了好大一番心血才找到这里,你想先试试哪一个?”
云初霁轻声道:“谢门主,我自认和你无冤无仇,何苦如此来哉。”
诚然,谢齐和云初霁算不得有深仇大恨,可是云初霁没回来之前,他身处三门,在大境内呼风唤雨,任谁都要退让三分,偏偏回来了一个云初霁,查出了谢琉漪是六一的事,这些事直接间接的都和云初霁脱不了干系,况且,一定要找个人泄愤,云初霁刚好落在了他的手上。
看谢齐神情癫狂,云初霁叹了口气:“为什么你们都觉得,我就是那样软弱不堪的一个人呢?现如今谁都能在我面前逞威风说硬话的吗?”
云初霁似乎是特别嫌弃一样,带着几分嘲弄,用力一挣,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就断开了。
在谢齐瞬间不可置信的眼神里,云初霁站起来,一脚踢在谢齐胸口,谢齐踉踉跄跄的后退,倒在钉子床上,身体刺进了钉子,他又哎呦一声捂着背跌在地上。
云初霁整理了一下衣服,提起下摆蹲在地上看着他,眼里可怜又带着可笑:“谢琉漪囚禁我的时候都只敢用迷药将我迷晕再施幻咒,我只是被囚了七年,不是武功灵力都被废了,谢门主,你这样不行啊,胡来。”
谢齐又羞又恼:“你!”
那把匕首落在谢齐的手边,云初霁抬手将他拾起来,握在手里随意的抛了抛,站起来将他朝谢齐身下一掷:“多事之秋,谢门主还是自保为好,不要做一些蠢事。”
那匕首直直的没入谢齐两腿之间,谢齐面色惨白,要是再多没入一寸……
谢齐恨恨的抬头,云初霁已经推开门走进夜色里去了。
你也莫要得意,谢齐心有不甘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,你就是走了,也不会……
谢齐这样想着,就看见云初霁摘下手里的红串子,扬手扔进无边夜色里。
谢齐的表情一下变得难看又愤怒了。
“你,你不能!”谢齐向云初霁猛扑过去,带着一起死的破釜沉舟,手里还抓着那支匕首。
“谢门主,”云初霁抬手,淡青色的灵力环住谢齐四肢脖颈,在空气稀薄,摄入不进去谢齐眼珠向外突出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,云初霁才松手。
“何必闹得这样难看呢!”云初霁摇了摇头:“我有的时候真的是不明白你们这些人,只想着自己,什么都想着自己,一旦发生对自己利益有损的事,你们就愤怒得像是一条发了狂的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