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安亭(66)
“说的像是你没为谢琉漪买过命似的,”看落深秋脸色不好,以为碰到了那天她刺的伤口,不敢再闹,许镜清松开落深秋的手坐到一边,小声嘟囔:“谁问这个后来,我问得是姐姐现在和杜皎的事。”
落深秋没理她,挑开帘子看马车外的景色,马车跑的很快,山川河流在落深秋眼帘里一幕幕倒退,清凉的风吹到他脸上,静了一会,他又坐了回去。
谁知道呢?估酒衣知道真相会不会和杜皎在一起,怎么选择都是人家的事,和他们有什么关系?落深秋看着靠在马车上一会功夫打盹的许镜清,眸中深深浅浅的情绪看不真切,他这自己的事还没弄明白,哪来那么多功夫操心别人的事?
马车外晴空朗朗,一片大好湖光山色。
………
又过了十几日,萧沐处理好清溪州大小事务启辰回转,收到消息的云初霁正在景林门他自己的小院里晒太阳。
他别过头,把萧沐写给他的信放到身边的石桌上,信上无非是说清溪州已经平定,谢琉漪已经被他们抓起来正往大境赶回来,清溪州的州主还是杜皎,毕竟他也只是受人胁迫,这几年还明里暗里救下了不少谢琉漪残害的居民。
云初霁仰着头,今日的太阳暖洋洋的,他在下面晒得有点想睡觉,闭着眼,云初霁打着瞌睡。
现在那些事他已经不想管了,至少现在不想管,在清溪州有他爹娘的那场梦让他有点累,暂时打不起精神来想其他的事。
他兀自昏昏欲睡,却没注意到一旁树下站了个芝兰玉树的身影。
云初霁的小院,与其说是小院,倒不如说是在深山老林里建了个屋子,他这小院花草树木七年没人修剪,长势喜人,好不容易等到七年后主人回来了。云初霁却大手一挥让人把小路打理出来就行,其他的不用理会。
于是,他这小院处处都是两人高的青木,一人高的灌木,不知道的,还以为误闯了哪位世外高人的住所。
夏时安站在石子路的尽头,看着一片绿意葱茏中的云初霁却不敢靠近,许是那次云初霁说走边走吓着夏时安,现在人就在眼前,他倒是不敢上前了。
似乎是有察觉的,云初霁不舒服的拧了拧眉,抬眼来,正对上在拐角的夏时安。
“我……”夏时安难得说不出话来,云初霁从清溪州回来后便又断断续续昏迷了好几天,把霜染林急得不行,又是好吃好喝,又是灵力滋补的,云初霁才堪堪养了回来,要是小初现在不想见他又生气了怎么办,毕竟以前小初都不想看见他,夏时安越想越觉得不妥,转身欲走。
“时安!”树下青衣白衫的公子突然叫住了他,云初霁抿了抿嘴,才低声说:“你想和我谈谈吗?”
作者有话要说:谈谈吧,再不谈命都没了。
第42章 夏时安在他对面坐下了,两个人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,反倒是有些拘俗了,云初霁给他添痢
夏时安在他对面坐下了, 两个人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,反倒是有些拘俗了,云初霁给他添了一壶茶, 张了张口, 七年的日日夜夜混在一起千言万语也说不完, 但临了,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四周绿意森森,风也柔柔的, 空气里夹着几分花香,夏时安握着茶杯又松开,将云初霁面前空掉的茶杯和自己的换了一下:“你好点了吗?”
云初霁还有点不适应,他垂着眼:“好多了,你呢?”
青年的态度终于不再疏离防备, 夏时安心头像是卸下了一块大石头, 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柔和起来,眼角眉梢都泛着暖意:“已经好了,你不用担心。”
云初霁抬眼看他,夏时安高束着发冠, 额上有细碎的阳光,眸子比太阳还要璀璨, 夏时安并不常笑,这会儿一笑,犹如冰雪消融,云销雨霁, 云初霁在这笑里看见了从小照顾他的兄长的影子。
“我那天和你在山脚分开后, 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景林门弟子的尸体,”上午的阳光正亮, 晃的云初霁眯了一下眼,微微动了动,避开这一束阳光,云初霁接着道:“我到山门时就看见受门的门生倒在地上,满脸是血,那时我慌了,转身就朝里面跑。”
夏时安撑在桌上的手渐渐收紧,他沉默的拧着眉。
“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个的,”云初霁看见夏时安指节泛白的手,将那只手握着,轻轻给他打开了,笑了一下接着道:“我还没跑到练武场,就被谢琉漪的人抓起来了,谢琉漪那个人,你是知道的,大抵是脑子有什么毛病的。”
云初霁轻轻的皱眉,夏时安反手握住了他的手,云初霁的眉毛松开了。
“那几年,他是怎么对你的。”夏时安的声音有点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