证道后我成了师兄的白月光(35)
两个人沿着石子小路走去,道路的周围并没有出现森森鬼域,反而弥漫着阵阵春色,空气中有梨花淡雅的清香。
道路的尽头,出现一个圆形的月门,穿过月门,便抵达到一处典雅的阁楼。
韩昭与谢时对视一眼,两人直接推开掩映的门走了进去。
那阁楼的陈列极为素雅,仿佛是女子的闺房。
地上摆着一张极大的黄梨书案,案上设着树林一样的笔砚,风略过寥寥的厅堂,吹起青玉镇纸没有压下的一角。
在另一边坐立着一架同色黄梨妆台,上面的瓷瓶内插着满满的一束雪白的梨花。
一方小镜和眉笔被搁置在妆台的一角,仿佛闺阁的主人只是出去了,随时会回来。
韩昭缓步走到书案前,她用手抚过薄薄的灰尘,一张画卷便清晰地显露出来。
那是一名青衣女子的背影,女子似乎被后面的人叫住名字,将欲回头。
画师便捕捉到这一点灵动的神态,将其落在画纸上。
仿佛是随意勾勒的几笔闲笔,那纸上的人就言笑晏晏,活过来了似的。
画卷的一角题着一首小诗,笔迹娟秀:“洞房昨夜停红烛,待晓堂前拜舅姑。妆罢低声问夫婿,画眉深浅入时无?”
其下又有题诗,笔迹瘦硬,尽显风骨:“吾妻眉毛极为入时,粗黑如蚯蚓,吾心甚喜。”
其下又题,是笔迹娟秀的那位:“该打!该打!”
这画卷的底下曾有两方落款,似乎是因为时间太久,已经模糊不清了。
韩昭笑了笑,回头对着谢时道:“真人,这里有一幅画,画的极好。题字嘛... ...也很好。”
她又走到那座妆台前,用食指轻轻地擦过案台,上面也有一层薄薄的灰尘。
但妆台上插瓶的梨花盈盈,开得极好。
那一方小镜被翻转着扣在案台上,上面刻着一行小字。
“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”
韩昭缓缓地念出来,随即洒脱一笑。
这里应该曾经是两位极为恩爱的道侣居所。
镜子映照出韩昭的脸,还有她眉眼中的一丝笑意。
她把镜子递给谢时:“真人,你看这镜子里面有没有能让我们离开的契机?”
天下没有只死不生的阵法,只要是被人所设立的阵法,必定会有阵眼存在。
谢时接过那方小镜,手似乎瞬间向下一坠,而后又稳稳地停留原地。
他沉吟了片刻,随即对着韩昭摇摇头,又把镜子扣在妆台上。
“此物并不是阵眼,”谢时淡淡地道,“我们出去看看。”
想来出去也不会这么简单。
韩昭耸耸肩,迈步跨过门槛,走到那片春意融融的院子里。
谢时伫立在原地,低头看向自己的手。
刚才他在接过那方镜子的时候,竟然觉得那镜子重达万斤,险些没有拿住。
镜子的重量甚至还激起他体内翻涌的真气,真气在识海中咆哮,谢时强行压下喉中的腥甜,看着那面小镜。
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
谢时低眉敛目,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,似是嘲讽,随即又变成一片漠然。
这面镜子虽然有异,但并不是此地的阵眼,对他们也没有敌意。
谢时放下镜子,还是把此物留在这里为妙。
“谢时。”
一城红衣忽然在院内唤他,谢时向她走过去。
她正站在一树梨花下,花瓣纷飞,落在一城红衣的肩头额角。
在谢时的世界里,花瓣落地的声音,就仿佛是太极殿外下了一场大雪。
“我一直有一个问题,”她似笑非笑,“可以吗?”
一城红衣本就有一把似金玉相击的好嗓子,缓缓细语时,更显得宛转动听。
“请说。”谢时点头示意。
“你是不是... ...”一城红衣笑着,眉目灼灼,“喜欢我?”
谢时久久地伫立在原地。
随后,一城红衣似是笃定地叹息一声:“果然,谢时,你喜欢我。”
谢时的目光微冷,垂下眼帘:“你为何会这样问?”
“我当然不知道了。”一城红衣笑着摇了摇头,向他走来,“不过,你要去问你的心。”
“你的心在想些什么?快些告诉我罢。”她的声音甜蜜。
一城红衣依偎在他身边,墨发如瀑。
沿着雪白的衣角,她缓缓地抬起手,好像是想要触碰到那颗心脏,是不是和常人一样,还在温暖地为她跳动?
谢时缓缓地抚过她的长发,一阵血色在衣襟上弥漫。
一城红衣的表情惊讶,嘴角沁出一丝血迹。
她往后颓然跌落在地,恨恨地道:“... ...你!”
秋水般的长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然出鞘,刺入一城红衣的心口。
谢时的神色漠然,手腕扭动,太康剑便把那幻境的核心搅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