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炮灰女配,美食赢家(59)
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安乐和许裴昭也赶紧打到回复。
回去路上,许裴昭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,只能听见道路两旁,虫鸣唱曲,窸窸窣窣谱写动人乐章。
就当安乐以为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到家中时,身畔的人忽然说:“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?”
“嗯?”
安乐还沉浸元昌等人被收押半个月的好消息里,带着那份喜悦看了他一眼,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月光打在他脸上,为他脸庞镀上柔和的光晕,让他干瘦的脸颊,变得润和不少。
可以想象,等日后他脸颊的肉长起来,风姿会是何等绝美,想象着、想象着,安乐激动得想要搓搓手。
这等风姿卓越的人,是她心爱的纸片人,也是她现在名义上的相公,这不值得大声炫耀?
然而许裴昭看她的表情便知,她完全没有反省今天的所作所为,当即冷声道:“安乐,我现在很生气。”
乍耳听他呼唤她全名,安乐不习惯极了。
相识以来,他曾害羞的喜欢过她小乐,也曾逞强地唤过她娘子。
但是一直以来都不曾唤过她全名,她心里慌了半秒。
他在置什么气?事情不都圆满的解决了吗?
上辈子看到过的段子瞬间浮上脑海,拉拉他衣角,她巧笑讨好:“相公公,不要和人家家生气好不好。”
“轰!”的一声,在许裴昭脑子里炸开,那句“相公公”不断的在耳边回荡。
责备的话卡在嗓子眼里,他说不出来,现在他满心都是那句娇娇软软的“相公公。”
可是,回来的路上他思索了一路,准备了满腔的话想同她讲。
想告诉她,以后切不可以身试险,不要再做这般危险的事情。
今天在黑三的厨房里,看着她躲在那里弯腰呕吐,他心疼好似拿着刀在剜他的心,一刀一刀割得心口生疼。
还想告诉她,往后有事可以同他商量,他就在她身边。
只要她唤,哪怕刀山火海,他也愿意为她去拼、去闯。求她千万别再像今日这般,伤敌一千自损八百。
然而这句“相公公”却像是道锁链,把他心中的怒全都拴紧。
最终他只能扯开她的手,干瘪瘪的说一句:“站好,好好说话。”
柔软的衣料被他从指缝拽出,手心里突然空荡荡的,安乐好似心里头空了一块。
果然……
他是因为今天的事情,对她有了别的看法吗?
想想也是,谁会在枕边放一个蛇蝎心肠的歹毒之人?他没在公堂之上检举她已是万幸,她还要求什么?
垂下眼皮,借着夜色遮住心里的失落。
她紧紧捏住裙摆,好像这样做便找回方才手中的实感。
不知不觉她放慢了脚步,慢慢地、慢慢地落在他的身后。
说不定,回到家中他便要同她说和离之事了吧?
心中开始聚集郁气,鼻尖也微微酸涩。
视线里,黑黝黝的路面变得越来越模糊,她一步踉跄,踩进田边摔下去。
“噗通”巨响,把前面的许裴昭吓一大跳,他回过头来才发现,安乐已经落后在他一步之外。
小小的人卧倒在黑黢黢的田野里挣扎,也不知道她碰到了什么,她倒吸凉气的声音在这夜幕里特别清晰。
随后她又惊呼了声,那声音还没完全发出来,又被她吞了回去。
赶紧大步跨向她,许裴昭抓住她挣扎的胳膊,用力往上提。
手掌之下,她胳膊细得不像话,许裴昭恍惚想起,他们大婚那日,背上的她也是轻得好像要飞走了似的。
小心扶她站稳,刚准备松手,又听他“嘶”了声,他忙蹲下身去,去查看她的脚。
脚腕处像是被千万颗针同时在扎,疼得安乐头皮发麻。
“唔!”
脚腕被他捏住,安乐痛出声,借着月光看向脚腕,已经高高肿起来了。
人倒霉的时候,喝凉水都塞牙。
古语诚不欺人。
正愁她是不是得单脚蹦回去的时候,就见许裴昭转过身去,蹲在她身前似要背她。
瘪瘪嘴,安乐不愿上去,她问:“你这是做什么?快起开,你挡着我路了。”
明明都要同她和离了,干嘛还要出手帮她?
但心里住着的另外一个小人,却在此刻嘶吼着:许裴昭在书中就是这样的人啊!谦谦君子,遇到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,会立刻出手相助,你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他吗!
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许裴昭,耐着性子回答道:“回家的路还很远,我不可能让你走回去,快上来我背你回家。”
“我能自己走,我不要你背。”
“安乐!”
他突然厉声,把安乐吓得一抖。
他从未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,心里头顿时委屈起来,鼻尖越来越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