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影帝家的小废柴(25)
保姆车的车门一开,吵闹的声音便由四面八方涌来。有单反相机咔咔的快门声,也有惊叹和议论。
“啊啊啊是向于延!真人皮肤好白皙、好亮眼噢!”
“走过去的是顾影帝吗?哇噻,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诶。”
“被向于延牵着的那个又是谁呢?高高瘦瘦的,是不是他们的儿子?”
喋喋不休的声音让顾从决很烦躁,他拉了拉兜帽想将脸遮得更严实一些,却不料藏在骨髓深处里的血色画面忽然闪现。
同样的吵闹聒噪、同样的受人议论……
过分强烈的既视感,让现实和血红色的记忆重合。顾从决似是被冻住了一般,呆站在原地迟迟没迈开腿。
又来了,“他”又来了。
他潜意识的具象化,又来了。
每当他专注现实、沉沦当下,想着要解决眼前的难题,好好生活“做自己”时,他的潜意识就会跳出来,提醒他不要忘记过去、不要忘记“真实”的自己,更不要——
忘记寻找沈言星。
“怎么了小从,”顾平跃穿着剧服画着特殊妆,特地过来接老婆儿子,“脸色看着不太对啊?”
“是不是坐车太久了,被闷得头晕?”向于延摸摸儿子的脸,“这小脸苍白的,怕不是缺水缺糖吧?荣姐,拿一下小从刚才喝的可乐。”
杨翠荣急忙去拿,顺手将顾从决吃完的麦当劳外卖袋收拾扔了。
顾平跃和向于延都高,一个一米八六、一个一米七八,两大男人一左一右地夹着还在长身体、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崽子,往摆了供奉案桌的空地走。
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的,看着感情非常要好!娱记们咔咔按着快门,带着围观群众一块向里挪动。
向于延得意窃笑:“这不比发微博澄清来得有用?”
“是更有用。”顾平跃轻笑,走着走着就放开了儿子,转而搂住老婆的腰,“还是老婆机灵,既澄清了谣言,又来慰问了我和我的剧组。”
“唔!”向于延摇摇手指,纠正措辞,“是既慰问了你,又澄清了谣言——你才是优先级,应该放前面!”
渐渐被甩到身后的顾从决:……
救命,他真是受够这对明星夫夫了。十五年时间过去,怎么腻歪的功力只增不减?
顾从决心情复杂,因为十五年的努力磨合,并没让他完全融入和习惯这个男男生子的世界。
这导致他对顾向夫夫的情感也很奇怪割裂。他一边不理解顾向夫夫的相亲相爱,不对这两人有正统意义上的亲情,一边又不得不摆出儿子的姿态,规规矩矩地喊他们一声“爸”和“妈”。
“平跃你知道吗,儿子又考年级第一了!”腻歪之余,向于延聊起了儿子的近况,“他总分拉了第二名42分!”
向于延用的,不是欣喜雀跃的语气,而是刻意压低了音量,话语听着格外沉重。
知道的是儿子考了年级第一,不知道的,怕是会以为顾从决犯了什么天大的错。
“唉。”顾平跃这个天然呆,非常配合地叹了一声,“事至如今,我们只能放平心态,选择接受现实了。”
“嘘!你小点儿声。”向于延将声音压得更低,“别让儿子听到了。他这个年纪敏感叛逆着呢,让他听要闹脾气的!”
顾从决心想不必了,我已经听到了。
得亏这两不靠谱夫夫的儿子是他,他又已经有了成熟的思想,不至于闹出真·家庭矛盾来。
换作其他小少年小崽子,那怕是早八百年就要怀疑人生、闹离家出走了。
“老婆,你和荣姐带着小从,到剧组的片场里边休息吧。”顾平跃指了个方向,“室内人少,凉快一些,小从也好摘了口罩和衣服休息一下。”
“怎么了?我还想和你剧组的人打声招呼的。”向于延伸长脖子看了一眼,一眼看见案桌上摆着的大猪头,“那大猪头是怎么回事?”
顾从决听言,也看了一眼摆开机仪式的空地。
顾从决四五岁还小的时候,就被带着参加过几次开机仪式。这玩意儿无非是挑个良辰吉日,在取景点附近找块空地,摆上案桌、盖上红绒布,弄点果盘小吃拜拜天神,求个拍摄顺利。
就如有些演员拍完死伤的戏份后,会得到剧组给的红包那般,开机仪式是用来图个吉利的。但这大猪头一放,香炉又往那一摆,本该简单操办的仪式瞬间变了味儿。
——越认真对待,越给人感觉奇怪。
“导演要求的。”顾平越一言难尽,“总导演是陈玄——陈玄什么性子,你忘了?”
“噢!”向于延恍然大悟,“就那个特爱搞封建迷信的导演呗?”
“对。他说这次死伤的戏份多,外景也取得多;怀云区这带以前是战乱地,请神仪式搞好了,才不容易招惹孤魂野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