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白墨中途起来过一次，回来之后看到司少晨抱着枕头还没醒，他悄悄地把枕头抽走，把自己的胳膊塞到司少晨怀里。

魔族本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，许白墨以前喜欢夜晚，喜欢夜晚寂静的夜色。司少晨虽喜静，但他经常会大晴天的在院子里晒太阳。

说好的疗伤，但司少晨也没有醒过，许白墨很自然地也把这件事抛在脑后。

他的自愈能力一向异于常人，哪怕是受再严重的伤，他都不当回事，放一段时间会自愈。

被司少晨捡回来之后，一开始被逼着修炼，达不到预期司少晨就会生气。

但他被父亲放到人类家里时，没多久就被抛弃了，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寄人篱下的感染让他唯唯诺诺。

看到司少晨失落的表情，他就会暗自努力。但他一个从未修炼过的小屁孩，自己瞎捉摸修炼门道，不是走了弯路就是把自己弄伤。

第二日遮遮掩掩，本想等伤口自己愈合，但怎能逃得过司少晨的双眼。

原以为会被狠狠教训一顿，但司少晨拿出了上好的药膏抹在他身上。

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，自那之后，司少晨虽然依旧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样，但对他的关心也多了起来。

许白墨受宠若惊，他一边享受着这样的对待，一边暗自下定决心，要成为司少晨最出色的弟子。

但这份心，不知从何时开始改变了。

那时他已是少年模样，身形修长，也学会了以笑待人。少年期都有一段不可诉说的经历，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，他梦到了师尊。

他在梦里对师尊做着大逆不道的事情，又刺激又觉得对不起司少晨，双重情感下，随着司少晨忍不住一声低吼，他醒过来了。

不出意外的，第二天一起床就把衣服换了。

他那时还小，但也从书上知道这种行为，这是他对司少晨感情的第一次认知。

他的第一次，彰显他成长的对象，居然是他一直敬重的师尊。

这样的认知让许白墨又心慌又觉得刺激。在见到司少晨的时候，他难得的不敢抬头看司少晨，一看司少晨他就忍不住想起那个梦。修炼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等羞愧之事，还差点走火入魔。

但后来他发现，司少晨对待陆惊棠，与对待其他两个弟子不一样。直到司少晨因为陆惊棠臭名远昭，背负不守男德妄为师尊的骂名，他也没有改变心中对司少晨的看法。

司少晨醒来，发现许白墨睁着眼睛发呆，他盯着看了好久，许白墨也没有回过神。

伸手捏了捏许白墨的胳膊，脑子还没反应过来，手先搭上了司少晨的腰间。许白墨猛地回过神，默默地把手收回来。

“师尊。”

司少晨点点头：“松开。”

许白墨把手臂抽出来，进穿云山的时候，他才到司少晨的大腿，现在他已经可以把司少晨抱在怀里了。

“天都亮了。”司少晨感慨一句，他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。

“师尊要洗漱吗？我去打水。”许白墨跳下床打开门，迎面而来的，是从长廊走过来的陆惊棠。

陆惊棠顿住脚步，他瞪着许白墨。

许白墨浅浅一笑，关上身后的门，往另外一个方向走。陆惊棠岂会让他就这样跑了，他快步追上去。

“站住！”

许白墨回头，淡淡道：“大师兄。”

“为何你从师尊屋里出来？”

“大师兄管不了这么多吧。”许白墨冷道，“这时候，你不是应该在二师兄那里吗？我可是听说了，这段时间，二师兄心情很不好呢，你就不怕，李戴月把你取代了？”

许白墨话语中的嘲讽很是明显，这段时间陆惊棠疏忽了鹤轩棋，李戴月多次去找陆惊棠，都找不到人，只能在一边守着鹤轩棋，谁让鹤轩棋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呢。

原以为嫁过来就可以天天见到陆惊棠，谁知道，陆惊棠和鹤轩棋，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。

她甚至想到了自己和鹤轩棋争宠，可鹤轩棋不争不抢，气急了也说不过陆惊棠，只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。

几日相处下来，李戴月觉得这人还挺可爱的，便起了逗弄的心思。

“就她？”陆惊棠冷哼一声，“许白墨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“没什么好回答的，这是我自己的事情。”许白墨急着要去打水给司少晨洗漱，也不想在陆惊棠身上浪费时间。

“你不说，那我就亲自去问师尊了。”

许白墨纠结了片刻，淡然道：“随你。”

或许，他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，也不能总是不相信师尊。

陆惊棠冷笑，他压低声音，蛇蝎般的眼眸微眯：“到时候小师弟可不要偷偷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