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撩完就想踹人跑(139)
轻微的声响躲不过苏暄敏锐的观察,他朝着林中一瞪,便看到在月色下闪着冷光的寒铁箭头。
裴英卓只觉得自己的底气莫名其妙被卸得一干二净,拉着弓的手也不禁抖了抖。
说时迟那时快,裴英卓还不及反应,苏暄拉着绳子的手猛然放开,而他也转头纵身跃进冰冷的河水里。
裴英卓迅速带着下属围过去,只见水面上泛着幽幽的水韵,再无两个人的踪影。
符念念被凉水一激便有了些意识,她只觉得自己不能呼吸,在不停地往下沉,仿佛要直坠到地狱。
她不知道这里还有多深,她只觉得很怕,她怕冉至会遭遇不测,怕软软会被这些人折磨,更怕自己会死,彻底从这世上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河里太冷了,和那天山里的大雪一样冷。
而跟着她一同跳进水的苏暄迅速在水里搂住符念念,将她带出河面。
水是凉的,怀抱是暖的。
符念念的青丝都湿湿地贴在鬓边,小脸冻得煞白,微阖着双目,病如西子胜三分。
苏暄连忙挑开符念念脚上的铁链,又解掉她手上的绳子,伸手缓缓揩掉符念念脸上的水珠,极尽温柔地轻声叫道,“念念。”
“念念,别怕。”苏暄挑开符念念脸上的碎发,抱着她从浅滩走上河岸。
久违的空气让符念念感觉到生意,她轻咳几声,吐出些水,而后终于缓缓睁开眼。
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,苏暄狰狞的面具慢慢聚在她眸中,符念念一惊,整个人都有些发僵。
“你醒了。”苏暄低下头瞟她一眼,缓缓道:“我带你回去。”
符念念几番挣扎着说:“冉至和软软还在宫里,他们有危险,你放我走。”
“冉至他们没事,陛下和殿下自有锦衣卫保护,宫里一切无恙,你去也是白添麻烦。”苏暄泠然答道,又装作冷漠的样子说:“何况如果真的出事,就凭你一个人过去也救不了他。”
“你怎么就知道他没事?就算冉至的手腕再高明,他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,若是逼宫当真发生,你让他拿什么抵抗?他的死活的确和你无关,可我不一样,他是我夫君,是我最亲最爱的人,哪怕救不了他,我也愿意陪在他身边同生共死。”符念念说着狠狠推了苏暄一把。
苏暄也不知道符念念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,猛的就将他推开。他只好卸力将符念念放下,却转而抓住她的胳膊,“我没有骗你,你冷静点,这里还不够安全,别乱跑。”
符念念低着头,她的语气很冷,“苏暄,你既然对我无意,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来救我?虽然我不得不承认,我很感谢你的救命恩情,可是如果你再挡着我,别怪我跟你不客气。不要拿你那些耸人听闻的理由吓唬我,我还是那句话,如果冉至出了事,我不介意给他殉情,上次在英国公府是气话,但这次字字为实。”
她说罢狠狠甩开苏暄的手,却只听到苏暄在她身后默默叫着她的名字,“念念。”
“我们早就不可能了,我曾经愿意为你做任何事,愿意听你说过的所有话,可是你却只会放任冉茗杀我,如今你想再挽回昔日的情分,我对你来说又算什么?”符念念冷笑着摇摇头,“痴心人总是很傻,我现在想把那些不必要的眼泪通通收回来,把真心留给值得的人。”
苏暄又先她一步挡住符念念往前的步子,“我不需要你感恩,也不管你想把真心留给谁。我只想告诉你,现在林子里还埋伏着东厂的弓箭手,你不能乱走。”
“你让开。”符念念柔柔的嗓音蕴着无比的坚定,“你要是再不起开我就……”
“你今天根本就没带匕首。”苏暄浅笑,“乖乖信我的话,这样你可以早点进宫去见你的冉至和软软。”
可是她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去拔匕首,气急的符念念只是迅速抓着苏暄的面具狠狠向下一扯。
绳结松脱,带着獠牙的猛兽眼见就要从苏暄脸前滑脱下来,苏暄却一把抓住符念念的手,生生让面具停在原本的位置,掩盖住自己的容貌,又警告符念念说,“别乱动。”
符念念冷笑,“你连自己的脸都不敢让我看,还想让我相信你?”
“我……容貌丑陋,会吓到你。”苏暄语塞,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符念念解释,要是想在日后抹掉苏暄这个身份,现在他绝不能露出真容。
“你不用解释了吧?放开我,我要去找冉至。”符念念恨恨地瞪着他,“还有,你说过的,我是有夫之妇,不要对我动手动脚。”
“我不想挽回什么,只想让你好好的。”苏暄的声音有些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