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鱼是朕的黑月光(83)
陆雪禾的心倏地一沉。
说实话,穿到这里以来,她一直想着的都是保住自己的小命,对这世道完全不在意……
可这时吃饱穿暖,听着身边人说着这世道时,陆雪禾没忍住暗暗攥住了拳。
“姑娘是没见到,”
苏嬷嬷大约是上了年纪的缘故,也爱唠叨一点,又接着叹道,“这么冷的天,那些灾民里,到处都是连个棉衣裳都没的,身上衣裳破破烂烂,有的连鞋子都没了——还有抱着孩子的,那孩子都眼看着不行了……”
说着她声音有点哽咽,说不下去了。
陆雪禾眼眶也红了。
想着这书里的沈将军一家也是,一直忠心护国的,可奈何这昏君太过分,皇室各势力,为了各自的私利,对于民间苦难置若罔闻,最后沈将军成了大炮灰……
她也逃不了成了一个小炮灰。
等苏嬷嬷退下后,陆雪禾夜里就睡不着了。
想着手里这盖了私印的东西,不知道会给那沈将军造成什么后果,又想想涌到云川来的那么那么多灾民在嗷嗷待哺……
她华丽失眠了。
半夜爬起来,拿出那张盖了将军私印印章的小小羊皮卷,陆雪禾对着灯光拧眉看了又看。
一咬牙,她拿出剪刀来,对着那羊皮卷上狠狠划了几下:管踏马的,让她盖章,反正她盖了……
至于这东西有没有毁坏一点,命令上也没说不是?
在玉兰院厢房屋顶上埋伏着的两个亲卫,看着透过的灯影下陆雪禾的动作,不由疑惑对视一眼。
很快,这消息就禀报给了沈澈。
两日后,等陆雪禾终于将手里的东西,交给了浆洗嬷嬷后不久,沈澈便命人又从策反的细作手里,将这东西截获了回来。
看着上面的图纸被划的深深几道口子,沈澈和谢明谨:“……”
“她这是什么意思?”
这一次,就连谢明谨都看不懂了。
这女细作行事真是稀奇百怪的,难不成还真是个疯子?
沈澈拿着手里薄薄的羊皮卷,眯着眼审视片刻后,眼底的寒意不知不觉间消融了一些。
“就是个傻子。”
沈澈静静道,“可笑之极。”
好在他将军府虽不富裕,但养一个傻子还是绰绰有余。
谢明谨眼底精芒微闪,也没多说,只是微微一笑。
很快沈澈又叫来亲卫,重新复制了一份,又重新盖了私印上去,才叫人暗中重新传了出去。
“留着她稳住雁归堂也就是了,”
谢明谨道,“咱们一些消息,还是换别的线传吧——”
靠着这个女细作想靠她主动传播一些假消息的话,真怕是要急死。留着她,就起一个稳住雁归堂的作用也就是了。
“这羊皮信传到那昏君手里,”
谢明谨屈指敲了敲桌子,沉吟又道,“你擅自调兵围困太子的金矿这罪名就实了。不过那昏君必然不会动你,一定会将这消息暗中给了宁王和太子——”
昏君想要看的,就是太子和宁王的争斗。争斗越激烈,这昏君才会越放心。
沈澈点头:“宁王眼下不想跟太子明斗,必然会派人来云川,劝阻我动太子金矿。”
到时他佯装拥兵自重骄横无比,自然不肯轻易答应放弃金矿,借机向宁王要到樘川城的节制之权。
拿到樘川城的节制权,这是他的目的。
那金矿早晚是他的,就临着云川他唾手可得。但此时金矿先做一个诱饵,诱使宁王被迫将樘川城的节制大权交给他。
樘川城毗邻云川,又连接西南要塞……拿下樘川城,对他筹谋的大事,是必不可少的一环。
而樘川城,此时的节制权在宁王的手中。
“借机正好要樘川城,”
谢明谨笑道,“宁王要是奇怪,咱们的理由都想好了:樘川城处处是温泉,就说你新宠的美人,最爱温泉,必定要去樘川城建温泉馆——”
这时候,沈澈就要在昏君和太子、宁王眼中,成了一个初尝女人滋味,为美人而疯狂的骄横大将的形象。
这种样子的沈澈,只怕让那昏君更为放心,尤其是让沈澈“疯狂”的美人,还是昏君雁归堂的女细作。
“还不够,”
这时谢明谨看向沈澈,“还要宠,使劲宠——让人都知道,这陆姑娘,就是将军府的红颜祸水。”
“没钱。”沈澈淡淡道。
谢明谨:“……宠也不是非要钱不可,气势上足了就是——”
沈澈眼光一闪。
……
陆雪禾传出被自己祸害后的羊皮卷后,心里一直还有忐忑,甚至还想了万一上峰来问罪,她要怎么辩解。
结果等来等去,雁归堂那边只传来对她任务十分满意的消息。
然而不等她缓过一口气,就惊恐迎来了一串变故: